“這是……為什麼啊?”
在夏景的心中,悲愴和痛苦遠大於憤怒和怨恨。
殺害了梨子的犯人。害死了方媛的兇手之一。
明明仇恨的物件就在眼前,裹住夏景內心的,卻只有空虛感。那就跟當初得知姐姐和梨子失蹤時一樣——是一種關係親近的人消失不見的感覺。
自己先前是那麼渴望知道真相,現在卻覺得早知如此就不要追究了。
“永別了,阿景。是我不該有那麼大的期待的。”
恐怕就跟覺得自己遭到了背叛的夏景一樣,李崎也覺得自己遭到了背叛吧?
我就要這麼死去嗎?就在夏景茫然地如此心想時——
“……到此為止。”
身後所傳來的一個莫名傲慢卻又稚氣未脫的嗓音令他回過了神來。
“離開夏景的身旁……李崎。”
李崎高舉鐵扇的手也停下了動作。
“你們倆在幹什麼呢?真是。”
葉亞的口吻聽似慨嘆,同時還帶著一股哀慼的韻味。
神色錯愕的李崎將那個人的名字說出了口。
“葉亞……”
一頭烏黑秀髮筆直地垂掛在背後,輔以紅牡丹圖案的純白古風服飾。
她緩緩走近,然後……
……一如要保護夏景似的,擋在李崎的面前。
“對不起啊,夏景。”
葉亞轉過脖子所露出的側臉掛著落寞的微笑。
“我不會找藉口。阿奈原先確實是人類……聽在你耳裡一定覺得很刺耳吧。”
“阿奈、本是服侍葉亞大小姐的姐姐的侍女。”
後方傳來了說話斷斷續續的女性嗓音。是阿奈。
“製造了、阿奈的、是前族長。據說是我在病死前、留下遺言、自願這麼做的。”
語畢,阿奈又向夏景鞠躬致歉:“是我、交代不清。”
背在她身後的巨大白木箱也隨之晃動了一下。
“夏景,唯有一點我希望你能明白。阿奈絕非如你口中所言的丫環或道具。她不但是在家父家母與胞姐慘遭殺害的那天——幫助受傷的我脫困的救命恩人,同時是我眼下唯一的……家人。”
夏景說不出話來。
在思考信與不信的問題前,已經先被她的氣勢壓倒了。
葉亞的眼神與聲音是如此的率直與澄澈。如果說——她能露出這樣的眼神來說謊的話,那隻能說這傢伙肯定是當代罕見的詐欺師。
“看來是咱們一族的家醜給你添麻煩了。傷勢還好吧?”
“還、還好。”
“太好了。”夏景反射性地點頭後,葉亞如此笑說。以一臉彷彿打從心底感到安心的表情。
“那麼……李崎。”
葉亞重新面對李崎。
“你到底在幹什麼?”
她的臉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