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區區半息的時間而已,手心處的傷勢便已恢復如初,如此一幕,看得對面的胡七亦是歎為觀止,無奈搖頭。
縱然這種小傷對於任何一位氣血之力渾厚的武人而言,都絕對算不上嚴重,但若想痊癒的話,也需好幾日的時間方可,但對方僅在戰鬥之中便可輕易恢復傷勢,而完全不會影響接下來的比拼,這就有些妖孽了。
“好嘛,果然是隻有爹媽給錯的名字,沒有江湖給錯的諢號,火鳳李輕塵,我胡七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不過嘛,傷勢恢復得快,也不算好事,到時候別人都躺下了,就你沒躺下,反而要吃更多苦哩。”
李輕塵聽罷,一手負後,一手平攤伸出,朗聲道:“那前輩只管放心出手便是,晚輩別的不行,就是耐打。”
胡七聞言,忍不住大笑一聲,手持雙刀,再度合身撲上,這二人很有默契,都未想過要比拼神意,而是選擇這種最見功底的近身搏殺,百姓們看得痛快,他們打得自然也痛快。
眼見胡七朝著自己衝來,李輕塵當即深吸一口氣,體內真氣執行周天,轉化為無窮偉力,一腳前踏,擰轉腰身,一拳直直打出,口中大喝道:“這一拳,還請前輩指點!”
剎那之間,但見群雄扭轉,星河崩滅,天地崩塌,眾生同殤,眼前的世界,就好似被這一拳給打得支離破碎,萬物盡歸混沌,塵埃亦不可存,那般恐怖霸道的氣象,只是瞬間,便已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高臺之上,天子李玄眉毛一挑,轉頭向楊釗蒲笑著道:“這就是那個李輕塵?真是英雄出少年!”
楊釗蒲眼觀鼻,鼻觀心,口中淡淡地回應道:“只是頑石,而非璞玉,若要為陛下所用,還需仔細打磨一番才可。”
高坐大椅之上的十九位宗師們,此刻亦在以神意彼此交流。
有人感慨道:“武督大人,看來你們長安司這次可真是出了個厲害的人才呀,這一拳的威力,依我看,一般的三品武人都接不住,光就這份堂皇浩大的氣象,我就敢斷言,此人來日必為我中原大宗師!”
也有人揶揄道:“嘿嘿,劉兄,你們隴右這次,看來是出師不利呀,迎頭就撞到鐵板上了。”
有人嘆息道:“不愧是長安鎮武司,果真是藏龍臥虎,深不可測,隨便一位年輕人,便能有如此紮實的修為,實在是讓人不得不道一聲服氣,唉,每次看到這些天資卓絕,前途無限的年輕人,我都感覺自己老了,諸位怕亦是如此吧?”
有人驚訝道:“咦,若我沒看錯的話,這,這是天殤拳?”
有人凝眉點頭道:“的確,是天殤拳沒錯,因為這小子的天賜武命可以幫他迅速在戰鬥中恢復傷勢,所以天殤拳的反噬之力對他來說完全無礙,這樣霸道的天賜武命,再加上這天殤拳法,實乃絕配也!”
有人看出了端倪,當即打斷那人道:“不光如此,他竟並不拘泥於天殤拳意本身,而是在其中又加入了自己對於拳道的理解,拔高了原本拳法的高度,光是這份納百家之所長以精煉絕學的資質,就讓人不服不行。”
有人立馬問道:“他才多少歲?十七,還是十八?我記得他才剛參加完武道會不久吧,當時聽說還鬧出了大亂子呢,白大人,可否忍痛割愛,將他讓於我們涼州鎮武司?”
有人笑罵道:“你這老鬼倒想得美,以這小子的資質,完全可以作為未來的武督培養了,又豈會讓給你們?”
那人撇撇嘴,道:“我這不是想著長安司手下已有了那裴家小兒麼,何必抓著兩個天才不放呢?”
眾人皆在為這一拳的堂皇氣象而暢談不停,而在底下,絡腮鬍子胡七正面迎接這一計星河扭轉之力,頓時也吃了一驚,當下再也不敢留手,而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一長一短的雙刀,一手正持,一手反持,身化閃電,剎那間便劈出了三百六十斬!
胡七的身形隨刀而走,心知已被對手的神意鎖定,逃脫不得,加之心中也存了以對手之拳,砥礪自身武道的念頭,故而當下不閃不避,選擇直面那萬星崩滅的威力!
一頭闖入,胡七隻感覺自己好似置身於那無窮星海之中,四周不斷傳來威力驚人的爆炸,就好似天地崩塌,一道道不可思議的偉力壓迫得他運轉而起的無窮刀勢都只能侷限在方寸之地罷了。
他暗歎一聲。
完全被壓制住了呀!
這星河沖刷,群雄崩裂的可怕力量,竟然僅僅只是一拳之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