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悠然終究是來了。
用她一貫簡單直接的方式,闖入到瞿隴裡領地。
她隱藏在劍陣中,但浩浩銀輝卻完全無法遮掩她個人的光芒。
“噠噠噠。”
遠處,洶湧而來的花白浪在距離瞿隴山三十里的花海中相繼停下腳步。
白衣銀劍瀟灑,風清烈馬俊逸。劍氣外露,劍影凌空,一字排列,劍指瞿隴!
“喳喳…”
純陽的道人們停步了。
但寶藍輕車卻仍在道生的驅使下,不緊不慢地朝著前方駛去。
健壯的烈馬似乎也不願意摧殘花海的嬌美,下腳的蹄子踩得格外輕盈,連聲音都沒有幾分力氣。倒是那寶藍輕車下的車軲轆,不懂風情更不曉情調,在嬌翠的花海中生生碾壓出兩道深深轍痕。
輕飄飄的風兒,盪漾起淡藍色窗紗,窗外美景隨之飄入眼簾。
也許女人的天性使然,美麗的事物總有無窮吸引力,使人難以抗拒。車廂裡的兩位女子本不該懂得欣賞所謂的情懷,卻也被窗外的百里青翠花海,碧波盪漾無際,所深深吸引去目光。就連向來無情無緒的瘋婆子,都這時候不禁將蒼白的眼眸顫顫睜開幾分,看得入神。
餘悠然道:“他可真無聊。”
墨言道:“千里說他懂得情調。”
餘悠然道:“情調本身就是件無聊的事。”
墨言道:“卻值得駐足片刻。”
“片刻也是多餘。”
“可你在看。”
“我在聞香。”
“哪來的香?”
“花蕊。”
“……”
竊竊私語,有幾分幽靜恰然。
直到馬車駛出許遠,來到青衫百丈開外的花叢停下。
駕車的小道人輕敲了兩響木門,這時車廂裡兩位女子才逐漸被喚回神來。
“咿咔…”
蒼白枯瘦的手掌將柳木車門輕輕推開。
一股徹心的寒意,隨之從門後吹忽而出,瞬間冷卻了陽光的溫度。
餘悠然頭戴白紗斗笠首先從車廂走出,墨言隨後。只是墨言走下車子便站住了腳,沒再跟隨其後,只容餘悠然獨自一人走向擺設在百丈外的案臺。
綠野悠悠,柔風飄絮。
白衣盛雪,似由天而降的一縷冰霜。
冰霜從來不懼炎日,似乎也從來都沒將自己的生死當作過一回事。
大戰在即,兩軍對持,深入敵人腹地如閒庭漫步,絲毫不忌憚花海之中是否暗藏殺機。
這事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
夏尋問道:“午飯吃了麼?”
餘悠然答:“吃了。”
“再吃些糕點吧。”
“看心情。”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