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孟光果決擺手:“我總感覺裡頭暗藏危機。我自信修為無懼那等跳樑小醜,若真出狀況也能抵擋片刻。你們留就在這裡,方青丘也留在這裡,如果我出了什麼問題,你們即刻把他給我斬了。”孟光毋庸置疑地說著,沒等旁人有話,直接提手點去方青丘身旁的兩位考生,肅聲令道:“你兩人給我帶路,莫耍花樣。”
背對十數黑衣軍士,方青丘詭異笑著,裝作惱火道:“孟將軍如此提防方某,可著實讓人心寒呀。”
孟光沒理會方青丘,定眼看著兩考生,肅道:“莫廢話,趕緊給我帶路。”
“是,將軍。”
“莎…”
兩考生皆識趣應聲,首先起步走出小徑。
孟光沒再有話,轉身緊隨兩人腳後。墊後的十數黑衣軍士本來還有話,但孟光根本不容旁人分說,故也沒人再出言勸阻。但隱隱約約之間他們總能感覺有些什麼不一樣,就好比在昏暗的山寨之中,總有那麼一雙眼睛在緊緊的盯著他們。只是方青丘在旁被留作人質,而且魚木寨裡昏昏沉沉的也不像有什麼伏兵,故此這些黑衣軍士也就勉強把心裡的那片陰霾給暫時擱到一邊,誰都沒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說出口來。
呼…
清風吹拂幽徑,浪濤拍打石礁。
腳下的血肉散發著濃濃的腥臭,依舊掩蓋不了那漫山遍野油膩膩的味道。風兒把和草輕輕吹弄,粘稠的油脂像雨露一般不止滴落在地,形成一灘灘小小的油窪。在月光之下,它們反映著淡淡油黃色,但夜色昏暗,萬物色彩都已經被寂夜吞沒,除了黑色便只剩下白色。如果現在是白日,那小徑裡的十數黑衣軍士便會赫然發現,魚木寨裡那密密麻麻的稻草人身上,都已經被油水唰的油亮油亮的,根本沒有方青丘所說的以水淋溼稀釋。
可惜,現在月黑風高…
孟光拿著青龍大刀與兩名考生並行走入魚木寨。
他的動作顯得依舊謹慎非常,只是謹慎之中也有那麼一絲絲的生硬,就像是扯線木偶*縱著四肢。而玩弄木偶的藝人手段純熟,細微的異常極難被旁人所察覺。
孟光小心翼翼越過無盡草人,從東走到西,再從西走到南,每個營帳他都仔仔細細地撩起門簾查探去一番。最終,他走到帥帳前,與站在帥帳前許久的賈豪仁交頭接耳了片刻,再撩起帥帳的門簾,悄悄走入裡頭。沒過多久,孟光帶著一抹微笑從帥帳走出,滿意地拍了拍賈豪仁的肩膀,然後領著兩位考生重新走回到小徑。
“青丘,你做事我很滿意。”
回道小徑口,孟光首先拍了拍方青丘的臂膀,讚賞說道:“此戰之後,我必然會在公子面前為你邀功。”
方青丘輕輕捧手笑道:“能得孟將軍賞識,方某實在感激不盡。”
孟光轉眼看去方青丘身後的十數黑衣軍士:“傳令後軍,可以安心入寨了。”
“額…”
太簡單。
此間事情太簡單了。
簡單得,讓同行的黑衣軍士,都開始懷疑自己將軍的命令。之前生起疑心的那位黑衣軍士,此時疑心更甚,他抱拳謹慎道:“將軍,你一人核查為免會有所疏忽。還是讓我等再去複查一般吧?”
孟光臉色生生一沉,兩眼盯著話者,略帶微怒叱問道:“你是懷疑我的話,還是懷疑我是內奸?”
聲不大,卻問得直接相當,飽含怒意。
說話的黑衣軍士,聽得心中不免慌張,連忙解釋道:“屬下不敢,只是想小心謹慎而已。”
“哼!”
孟光狠哼一聲,肅道:“我都核查過了,北人就臥床在營帳之中,雷猛就在帥帳裡。賈豪仁也都已經給他們餵過*,正昏迷不醒。你莫耽擱我軍機,趕緊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