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視龍座,龍公子目凝肅色:“鎮在聖人誓約上的那一尊。”
“啊…”
魁梧男子恍然大悟。
御書房他雖不常去,但鎮在那一紙誓約之上的玉璽他卻記憶深刻。畢竟,那可不是一般的天子玉璽啊。
“父皇這是何意?”
“呵呵,看天意。”
“……”
天意,難違,亦難測。
天意是何意,誰能曉?
西側中段,銀光閃爍。
如魚鱗在烈日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純陽,今屆國試赴考的純陽弟子共有數千,但能過初試者就只有千餘人。這千餘純陽弟子現在便全聚集在這裡,一眼看去銀亮亮一片。長袖戴道冠,腰帶系銀墜,不同的道袍同樣的制式,皆都純陽的秦風道服,揹著三尺銀劍。他們來自於大唐各處不同的純陽分觀,卻同樣視仙行主脈為尊。無論曾有過多少紛爭,只要純陽宮一聲令下,那便是義不容辭赴湯蹈火。
這就是純陽的道統…
“莎…”
居中那抹雪白的錦緞尤其醒目,而此時她似乎預感到了什麼。輕輕提起袖子,勾了勾手指。
“道生。”
“誒。”
一位著灰衣道袍的小道人聞聲緊忙走前幾步,躬身問道:“小師叔有何吩咐?”
“命人速背太玄經第八卷功業妙訣。”
“額,這是為何?”
“無需多問。”
“額,好吧。”
瘋女人真有點瘋,剛才鼓弄了一出血洗考場的戲碼,在這個時候居然又讓人去背一段道藏經文。無論怎麼看,那都和此間事情風流牛不相及。只是懾於這位白首小師叔平日裡的威嚴,小道人不敢多問,迷迷糊糊地轉身便把話往下傳了。
小道人怕餘悠然,但墨言不怕。
待小道人轉身傳話去後,墨言冷問道:“是針對我們的麼?”
冷風由蕩起白紗,無色無情。
“主要還是針對他們。”
“哦?”
移目望西北,看著極遠處那數百位彪形男女,墨言冷冷問道:“那背經又是為何?”
“道祖純陽,無人可辱。”
“……”
隨眼西北望,畫風忽然劇變。
那一個是放肆…
數百彪壯人兒肆無忌憚或坐或躺或站於場間,高聲喝罵笑談。全然沒把那靈臺上下的神聖放在眼裡,在四周肅然景象之中更是唐突至極。以至於附近許多考生都惶恐會惹禍上身,紛紛與他們保持住相當一距離,空出一路無人的數丈環道,好生尷尬。
對此,夏尋也是很無奈啊。
北人的天性本就如此,如草原上的野牛,冰原上的孤狼,豪俠尚義且張狂妄行。即便他們離開了北茫,依舊無法改變這根深蒂固在血液中的天性。夏尋不可能用自己的行事方式去把他們束縛成一個木偶。雖然夏尋能做到,但他從來都不願意強迫別人做些什麼。所以,只要這數百號人兒不再做出些過於出格的事情來,夏尋也就只能睜隻眼閉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