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
“這麼快?!”
待墨幹後,冰冷的白袍首先提手搖響了今年國考第一聲銀鈴。清澈的鈴聲宛如錚錚琴樂隨之響徹考場上下,沉醉於做卷之中的考生皆被驚醒。由於有屏風遮掩的緣故,離得遠的考生不知搖鈴者何人,唯驚疑於心。而離得稍近的考生則聞鈴聲一詫,隨即釋然。畢竟,憑搖鈴者的學識,拿下這屆國考首甲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她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些了。
監考官員急步走入起鈴的閣座,小心收起答卷捧於手中,並迅速呈向考場中央高臺。隨官員後腳,一襲白袍拂袖起身,如飄飄風雪攜一隅寒冷悄然離開考場。
“咄咄~”
“……”
餘悠然走了,呈卷的監考官也從高臺走下。
而就在這時,夏尋動了…
但他並沒有像前人那般隨手搖響交卷的鈴鐺,而是拂袖凝兩指,輕輕敲了兩下案臺。
“咄咄…”
“!!”
“……”
“咄咄”的兩聲,聲音很小,細若蚊吟幾乎不可聽聞,唯左右數丈圓方可以留意。聽得兩聲輕響,始終悠哉遊哉的白繡忽然神色一凜,急忙起手拿過考卷,邊角對案角,卷邊對案沿,整整齊齊地攤開在案臺之上。而分別坐在她前後兩閣的舞藤和舞蘭,也幾乎在這同一時間停下筆來。前者武藤,直徑抬頭,兩眼翻白如鬼魅般凝視去正往回走的監考官員!
“額…”
一眼之下,詭異的事情當即發生。
回走的監考官毫無徵兆地渾身一顫,但僅僅也只是一顫,連腳下的步伐都不曾凌亂去一絲,故也沒人發現得了這一毫的異常。
監考官行回原位,安靜地站在白繡左側屏風後,稍稍側臉看去一眼夏尋,饒有深意地警告道:“好好做題,別東張西望。”
“……”
話說得平常,卻很是奇怪。
在說話的同時,監考官員的嘴角不知何故地翹起了一絲詭異的笑色,陰陰沉沉恰似一具行屍走肉般,滲人非常。夏尋見狀,心中當即就有了底數,淡淡回以一笑,隨之便把目光重新放回到考卷之上。而在虛無之中,兩縷無色無形的神識,則由他的兩手悄然伸出…
瞞天過海,是神不知鬼不覺的玄妙莫測。
神識無形,穿透屏風,延展九尺,悠悠忽忽地依附在了白繡虛握著的筆桿子上,以及她撫案的左袖子裡。而玄妙的一幕,也緊隨詭異之後發生了。優哉遊哉半日的白繡,恍惚突然換了個人!毛筆沾墨即奮筆直書,根本無需思想,一點一劃一提即題成!左手移卷,恍如行雲流水一瀉千里,唯莎莎聲響不止!快,極快!如此答卷之神速,足以堪稱空前絕後,即便是八十年前國考之上的無雙國士,恐怕也遠遠不及。
“嘻嘻…”
身處於神妙當中,白繡是控制不住的眉開眼笑,興奮得差點就沒笑出聲來咯。而此間轉變,也很快引來某些人的注意…
“嗯?”
神識修煉乃通天塔擅長,白衣祭司監考文試,防的便是有人利用神識作弊。故,夏尋的小動作,很快便被數十丈外端坐於高椅之上的監考祭司察覺到了端倪。一聲輕疑細看之,祭司當即兩眼一撐,怒意霎時飛濺!
然而…
“迷!”
“……”
然而,正當這位監考祭司就要怒起暴喝時候,他張開的嘴巴還未來得及吐聲,坐於白繡後閣的舞蘭猛然抬頭,兩眼翻白!先一步朝著他無聲喝去一字“迷”!
一念出,輕風呼,坐在高椅上的白衣祭司渾身一下顫抖,微張開的嘴巴遲遲不能發出聲響。他就像是被惡鬼附身了似的,怒目暴瞪如兩顆大紅棗子,狠狠地盯著白繡一隅,兩手緊握拳頭,袖中臂膀青筋如蟒,卻硬是一動不動。
舞蘭似乎也是極其吃力,緊咬銀牙,不由低聲發出一句催促:“利索點,此人神識極強,我只能控他百息。”
“額…”
“啥?神識極強?”
“他們在作弊?”
“都給我閉嘴,誰敢呱噪我弄死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