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煞可不是鬧著玩的,前段時間他與芍藥夜闖荒時所村遇到的,僅是煉煞最初期的載體,那根本連屍人都算不上,但所聚起的陰煞之氣便足以讓方圓十餘里寸草不生,由此不難想象,若屍真成煞,那是何等恐怖存在呀?況且,這峽谷裡頭養著的,可是吞噬龍脈心血而成的屍煞啊!這神棍來時說是要帶他和墨閒找化劫之物,可這劫還沒化了,就帶他兩來這等凶地,那是作甚呀?
越想越心慌,夏尋忍不住就問道:“道長,咱們不是來找化劫之物的嗎?”
“是啊。”
“那化劫之物在哪?”
“吶~不就在這山谷裡頭麼?”
神棍朝著峽谷蹭蹭腦袋,道:“待會你兩進取東西時,可記得把這養煞的地勢給破咯,免得日後讓裡頭的玩意出來害人了。”
“等等…”
夏尋聞言,頓時心兒一緊!
立馬起手止話,速問道:“道長你的意思是讓我兩進去,你不進去了?”
“那當然啊!貧道我是什麼人吶?這等小事,難道都需要我親自出手?”
神棍豪氣說起,說得好像他真的能彈指一揮,便能毀盡眼前這片山林一般,是心不慌眼不跳。說著,他還假意伸了個懶腰,順勢眯著眼睛又看了看已經映起霞光的天空,再懶懶地補充說道:“況且,貧道忙碌一夜,也該回去歇息了。哎,人老了咯,身子容易乏啊…”
“道長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夏尋傻眼地看著伸懶腰的神棍。
伸起的懶腰停在半途,神棍稍稍皺起眉頭,側臉斥道:“你看我像開玩笑嗎?”
“不像。”
“但…”夏尋為難地看去墨閒一眼,接著又謹慎看去峽谷深處一眼,無奈道:“但是,裡頭很可能真有煞屍的啊。而且若按你說,很可能這煞屍還遠遠不是一具兩具呀!就我兩進去,不是找死呀?”
“嘖!我說你咋這麼慫呢?”
懶腰伸完,神棍揉揉猥瑣的圓臉,不耐煩地斥道:“你爺爺和呂奉仙像你兩這般年紀的時候,莫說屍煞,就是屍將都能被他們玩死。這區區養煞地,煞屍養沒養成還不知道了,有啥可怕的?”
“但是…”
“沒有但是!”
夏尋還有話說,但神棍根本不容他置疑,直接否決斷話。
“總而言之,你若不進谷取物,待災劫至,就等著用命去填吧。貧道言盡於此,回家睡覺去了,你兩就自個好生掂量去吧。”
話說罷,不留餘地,也不給夏尋再叨叨的機會。
抖抖兩肩膀,神棍凌虛邁步便踏出了懸崖,踩上虛空,朝南離去。見神棍真要走了,夏尋頓時就大急了,思量一瞬,心中千般疑惑已經來不及一一言盡,唯有濃縮成一語,朝著已踏天踩雲而去的神棍,遠遠喊去!
“道長!你不是天機,對吧?!”
九天之上,雲霧之間,神棍腳不停步,稍稍回頭,玩味地看向夏尋。
“你說對了。貧道不是天機,卻勝天機!”
“呼…”
話如雨落,落地消盡,剩餘音于山谷回鳴。
不是天機勝天機,這話可真夠狂妄的。在話落一刻,離去的神棍已然消失在天際的盡頭。而東邊山頭第一抹朝陽,也隨之穿破了雲層,映照在夏尋的臉上。晶晶瑩瑩,閃閃發光,青春莫過於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