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月沉沉,烏雲聚攏,九天月色再難透出光澤。荒草萋萋,隨風搖擺,一盞紙燈映著一隅奇聞。
神棍細眯下小眼珠子,收回攔人的拂塵。趁著陰沉的夜色,與搖擺的風兒,漸漸端起凝重的情緒。緩緩邁開腳步,走向夏尋。腳落有聲,一輕一沉,不快但也不慢,像是有那麼些不可言道韻味含在其中。
“貪狼攜帝星北移,破軍纏七殺沉淪,孤風不作雲浪,孤月不映星辰。五百年生亂世,百十載孕烽火。你等即將身處於亂世烽火之中,天外魔物降臨,大唐國土染血,人間必將崩塌,億萬裡山河便會化為鐵築蜂巢。你等此行,已經牽動人間眾生命數,逆天者,天必誅。若無貴人相助,你等此去必死無疑!相伴之人,同樣九死一生!”
話語深沉,內藏玄機。
不得不說,神棍的這一番話,確實說出些世外高人的感覺了。抑揚頓挫都把握得極妙,隨話起此間氣氛頓時嚴肅。整的夏侯、夏尋都不由自主地再一次暗暗掂量起神棍的真實身份來。
而待話說完,神棍剛好就走到了夏尋的面前,不多不少,剛好距兩步之遙。
猥瑣的小眼珠子,定定地平視著夏尋:“此刻貴人近在咫尺,生機只有一線。我問道友,你要定是不要?”
“額…”
一問之後,再無聲響。
一少一老,距兩步,四目相對。
少者清,平靜如水。老者濁,猥瑣如賊,卻總讓人感覺並非真實,似在渾濁之中還隱藏著一個無窮乾坤,實在難以看透。就這樣,相對著的兩人互相靜看著對方,似都在打量著對方的內心想法。
涼風悽悽,荒野陰冷。
場間眾人皆凝視不語,靜待著夏尋的回答。
大概過了數息長,平靜如水的眼眸子沉沉拉下了眼皮子。夏尋似乎從對面的小眼睛中看到了什麼,但又不太敢肯定。畢竟,事涉太深,遠不是他能妄加揣測的。
“敢問道長尊號。”
“好說。”
猥瑣的圓臉,翹起一道得逞的狡詐笑色。神棍抖抖左手的旗蟠,簡潔道:“一字算天機,蓬萊老仙人,是也。”
“嘶…”
“嘖…”
話果決,根本沒做思慮。
隨話罷,此間數口涼氣倒吸。夏侯、墨閒以及馬車上的胖和尚,都被神棍這毫不遮掩的作答給鎮住了。
同樣一個疑問,再次浮現眾人心頭…
難不成,他真是南海蓬萊的那位仙人?
夏尋亦有詫,但他隱藏得很好,神色並無太大改變。沒有言語,他沉重地移開對視著的目光,緩緩移向盤坐在馬車上的老和尚臉。夏尋的意思很明顯,他不敢肯定,但也敢不否定。便只好把這個問題,丟給此間唯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畢竟,從先前的舉止中可以看出,這位三藏法師,必然知道一些內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