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好酒量,我這兒還藏了兩壇從赤淵帶來的百里香,等入夜安寨時你我再一醉方休如何?”
阿波罕自然樂意,只要是喝酒的場合他就從沒拒絕過,很快,營帳就一間間的搭建起來,兩人面前架了只烤熟的羊羔,開始把酒言歡。
轉眼已到下半夜,營帳中滿是酒香,十幾個空了的酒罈子散亂的滾落在地,兩人喝的醉醉醺醺都癱倒在桌子上,阿古又在身旁拿出一罈剛開封的酒,敬到阿波罕面前,語氣中半奉承半羨慕道:“驍王殿下真是信任大將軍,出行前竟將狼王軍的統帥權給了大將軍,這份情誼真叫人羨慕。”
“那是!”
阿波罕哈哈一笑,身子坐的筆直,像是得到無上榮光,“咱……嗝……咱與殿下,相識二十多年,他自是最信任咱,要不怎麼能把軍印都交給……交給咱……”
阿古眼中閃過精光,他按耐住心中澎湃,眼珠轉了轉,身子向前傾著,低聲問道:“大將軍,屬下從軍也有十多年了,但從未見過狼王軍印,今日屬下若是有幸親眼觀摩一眼,也不枉這一路跟著將軍出生入死了。”
“這……有何難!又不是什麼稀奇東西……”
阿波罕大手一揮,用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存放雜物的角落裡,在裡面翻了幾把,一會兒又晃盪著巨大的身軀走了回來,把阿古夢寐以求的軍印扔在羊骨頭旁邊。
“不過……嗝……就是塊金石頭,四十萬狼王軍效忠的可不是這石頭,是狼神……是殿下……”
阿波罕口中嘟囔著,又坐會原地大口飲起烈酒,阿古則把玩著手中刻著狼頭的金印,再三確認了這不是假貨。
“咱說,看完了你就還給老子,等殿下回來,咱還要……還要交給他。”
說著,阿波罕伸手就想拿回來,卻見阿古抬起頭,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開口說道:“驍王殿下回不來了。”
阿波罕的手怔愣在半空,他以為自己喝酒喝多了,出現錯覺了,可下一秒,眼前的阿古面容驀然變得像漩渦那樣扭曲。
阿波罕感覺自己的身體從未覺得這樣疲憊痠軟過,他不受控制的向下栽去,嘴裡說不出話,也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著阿古站起身。
他的眼珠隨著阿古轉動著,只見阿古神情依舊怪異的笑著,緩步繞過桌子走至他身側,猛地抬腳將他踹倒在地,腳尖用盡力氣踏在他腹部狠狠碾壓著。
刺骨的疼痛感瞬間襲遍阿波罕全身,腹部的舊傷被撕裂開來,他想大吼,想掙脫,可用盡全身的力氣,他甚至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很快,血便浸透了衣物,染紅了身下的毛毯。
阿古看血量流的差不多了,就把腳從阿波罕腹部移開,似是講笑話般說道:“驍王殿下喪命泥沼,大將軍阿波罕舊傷復發,臨死之前將軍印交給了我,看,這多順理成章。”
阿波罕動彈不得,只剩那雙血眸狠狠瞪著他,阿古卻挑釁似的搖搖頭,笑話,他怎會害怕一箇中了軟骨散的廢人!
驀然,阿古神情一冷,抽出腰間短刀,為了不留下刀痕,他竟直接用木頭做的刀鞘,垂直對著阿波罕腹部的舊傷,一寸寸的壓了進去,在裡面攪拌著。
霎時間撕心裂肺的劇痛將阿波罕包圍,他眼中幾乎要溢位鮮血,喉嚨裡就像被油紙糊住一樣,嘴大大的張著,就是發不出聲音。
阿古斜睨著阿波罕,手中絲毫未停,他低聲說道:“要怪只能怪驍王殿下,他不該回去的,就算他沒有死在黑蟲泥沼,也會死在某一天歸鄉途中,今日我大發慈悲,你們主僕黃泉再見吧!”
言罷,阿古猛然將刀鞘在阿波罕腹部抽出,肉粉的腸子也跟著帶了出來,軟趴趴的伏在肚子上,阿古起身將腿高高抬起蓄力,然後猛的落下,這一腳下去,他的任務便結束了。
誰知,本來奄奄一息的阿波罕突然握起鐵拳,向阿古的腿上砸來,張開帶著血沫的嘴怒吼了一聲:“我艹你姥姥!!”
阿古愕然,這不可能,他早就知道阿波罕身體異於常人,才給他用了比常人多五倍的軟骨散,藥力怎可能這麼快就過去??
阿古眼看巨拳揮到他的腿上,他想要躲開,卻因離的太近早已來不及,只聽“咔嚓”一聲,難以形容的劇痛自小腿傳來,阿古的身體失去平衡,身體伴隨著慘叫,直接砸裂了木桌。
阿波罕忍著穿腸之痛跌跌撞撞站起來,吐了口帶血的唾沫,罵道:“殿下是狼神吉拉的化身,怎會死在泥地裡,倒是你這小人,今天老子要活剝了你的皮!!”
說著,如山一般雄壯的身軀向阿古撲去,阿古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的連連後退。
他急忙把手指塞到口中,一聲口哨過後,營帳外出現了十幾個身影,人還未進來,幾把鏢刀就來到阿波罕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