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突然看到達日阿赤手腕的傷口還沒處理,這麼嚴重的傷不及時治療,怕是會出大事。
她靈機一動,抓著達日阿赤的手道:“我幫你縫合傷口吧,等找到小姐,再在她那兒拿些金瘡藥,保準你藥到病除!”
達日阿赤對這個條件很滿意,“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畢竟軍營中的大夫只有寥寥幾人,幾乎都集中在王帳周圍,這丫頭若是會點醫術,幫他縫好傷口也不錯。
兩人找了個沒人的帳篷,達日阿赤找來針線,惜茗在搖曳的燈火下,看著傷口處若隱若現的白色筋肉有些害怕,她緊張的吞了吞口水,拿著針線的手不知該往哪兒放。
“嘖……”
達日阿赤看著她緊繃著的表情,又看看她發顫的手,不禁十分擔憂,“你不會縫合傷口啊?”
“誰說的,我可是縫過好多呢,就是今天沒麻藥,你咬牙忍一忍,實在不敢看你就別過頭去。”
達日阿赤不屑一顧道:“哈……就這點傷還忍不了,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既然這樣……”
惜茗深呼了一口氣,怎麼都是用針縫東西,這人皮想來跟絲綢也差不多吧,不管了,找到小姐要緊。
想到這兒惜茗心一橫,手中的縫合針穿過了他的皮肉……
惜茗的手還是很快的,半個時辰不到,就把達日阿赤身上六處稍深一些的傷口縫合完畢,末了還不忘挽了個精緻的結兒。
“終於好了!!”
惜茗坐在羊皮上長長的撥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好久沒做這麼精緻的活兒了。
“還挺快,不過……”達日阿赤把胳膊放到燭火下照了照,他滿腹疑團的問道:“你縫的線怎麼跟以前大夫縫的不一樣啊?”
“啊?”惜茗眼珠轉了轉,結結巴巴道:“你不懂,這……這可是我們澤露城的針法,你們外族人當然不知道了!”
達日阿赤被惜茗的緊張逗笑了,這一路他什麼沒見過,過雲斜天險的時候殿下下令將所有不必要的東西丟掉,那時他背部受傷,別說藥物,連針線都沒有,傷口處就拿碳灰一抹,不也活下來了,如今這繡花的針法又算什麼。
他並不將這些放到心上,打趣道:“原來如此,下次我爭取傷口再大些,姑娘幫我在上邊繡朵牡丹不更好。”
“好啊……”惜茗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反應過來才知道達日阿赤已經看透了她的小把戲,她尷尬的咳了兩聲,“傷口都縫好了,我們走吧。”
達日阿赤未語,隨手掀開帳篷,衝惜茗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等她乖乖的挪過去後,達日阿赤指著外面問她道:“你看到什麼了?”
惜茗將四周看了個便,她不知道達日阿赤想幹嘛,答道:“外邊黑乎乎的,除了帳篷和雨,什麼都看不到。”
“這不就完了。”達日阿赤坐回到原處,“夜路難行,今晚就在這兒休息,明日我們再出發。”
“啊??你怎麼先前不說?”惜茗很不樂意,她可是一點時間都不想耽誤,而且……
“就算要明天再出發,那我住哪兒啊?男女授受不親,我總不能跟你同處一室吧。”
達日阿赤倒毫不見外,直接躺在了羊皮地毯上,閉目養神道:“你也可以去別的帳篷睡,不過我敢確定,去了你就回不來了,反正我是沒有力氣再救你了,你自己看著來吧。”
“你……哼!”
惜茗現在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坐在炭火旁縮成一團,烘烤著半乾的頭髮和衣服,就在她以為達日阿赤睡著時,他突然開口把昏昏欲睡的惜茗驚的一哆嗦。
“對了,今日忘記告訴你了,在赤淵城的傳統中,女子送給男子臂環,是私定終身之意,我知道我很優秀,也很英俊,你就算愛上我,也要控制住自己,別對我動手動腳的,我反抗起來很激烈的。”
“啊?”惜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是什麼奇怪的傳統,她贈了達日阿赤一記白眼,沒好氣道:“放心吧,我眼光才沒這麼差!”
誰知她還沒說完,就聽見達日阿赤傳來陣陣鼾聲,惜茗坐在炭火旁,想起今天發生的種種,再看看熟睡的達日阿赤,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天還未明,惜茗就坐不住了,她搖醒了睡的正香的達日阿赤,兩人便匆匆趕路,一路除了她有時會被達日阿赤的毒舌氣哭之外,倒還算順利。
兩人趕路自然很快,五天之後便追趕上赫連決所率領的那支隊伍,此時已近天黑,眾人都冒著雨在外邊搭帳篷。
惜茗翻下馬,就立刻跑到已經搭好的帳篷中,一間間尋找著,一連找了三十多個帳篷,愣是沒見到司南月的影子,她急的直跺腳,恨不得想坐在地上哭一場。
達日阿赤抱著胳膊無奈道:“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人,你鼻子下邊長得是什麼?你是失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