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常鋒生無可戀,從橋墩上一躍而下。
他雙眼緊閉,害怕看見自己慘死的模樣。對他來說活著沒什麼希望,死亡或許是一種解脫。他對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在意的,活著只會徒增悲傷,不如犧牲自我,用肉體凡胎去做魚的飼料,造福天下蒼生。
奇怪的是時間彷彿凝固了,這橋面距離江面不過百來十米,要從橋上跳入波濤洶湧的江水中只需要幾秒,陸常鋒感覺過了幾個世紀。刺骨的江水並沒有將他碩大的身軀包裹住,他感覺地球好像失去了萬有引力。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陸常鋒還是沒有被水淹沒的感覺。這太不可思議了,自己往下跳的時候餘光看見雙腳離開了橋墩,怎會沒掉到江裡?難道這麼快就到了極樂世界?
對於一個人來說,最痛快的莫過於等死了,比等死更痛苦的就是時間,一分一秒都是煎熬。陸常鋒慢慢睜開雙眼,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他發現自己懸浮在空中,雙腳離地居然沒有掉入江裡。難道是我命不該絕?上天在眷顧我?還是我自己本身擁有超能力,只是以前沒有發現?
陸常鋒用力咬了咬嘴唇,疼啊!自己居然還活著。他很失望,老天爺不讓自己死,非要要自己在這塵世中飽受煎熬。就在他悲天憫人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這聲音聽著讓人毛骨悚然,嘶啞中帶著一絲詭異的氣息。
“小夥子,年紀輕輕有什麼想不開的。”陸常鋒不知身後是人是鬼,他嚇得不敢回答。
“你回頭看看,要不是我抓住你,你早就餵魚了。”
陸常鋒聽著這怪異的聲音打心底害怕,哪敢回頭。
可能是那個怪人察覺到陸常鋒在哆嗦,他渾身顫抖,又說了一句:“你死都不怕,會怕一個黃土埋到下巴的老人嗎?”
聽見對方這樣說,陸常鋒覺得也對啊!自己死都不怕,看他一眼又如何?管他是人是鬼。
他慢慢的回頭一瞥,身後只是一個身材單薄,頭髮脫落,鬍鬚斑白,衣衫襤褸的長者,沒啥大驚小怪的。可是當他看見這位長者只用一隻枯瘦如柴的左手拽著他的肩膀,就如同拿捏一個乒乓球一樣簡單,讓他懸浮在半空中,顯得氣定閒神,這讓他更加震驚。
自己怎麼說也算是個壯漢,一米八幾的個子,一百八十多斤的體重,怎麼就被這瘦弱的長者一隻手就捏住了,並且自己的肩膀沒有感覺。
陸常鋒震驚地張大嘴巴。
“回來吧!孩子,苦海無涯回頭是岸。”老人家說完就把他拉回橋墩了。
陸常鋒還沒有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就被長者拉著手離開橋墩了,轉眼間來到一個橋洞。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這是個橋洞。
這橋洞兩端被封死了,只有一端有個簡陋的木門。老人開啟木門,把陸常鋒帶了進去。
看樣子這就是長者的住所,這橋洞雖小,但五臟俱全,裡面有各式各樣的生活用品。房間裡陳設簡單,但很整潔,看得出來長者在此生活了很長時間。
長者拿了一個木製的凳子給陸常鋒坐下,給他倒了一杯酒。
橋洞裡寒風陣陣,看來密封的不太好,好在有一堆篝火。一根蠟燭在寒風中搖曳,把長者的面龐照得忽明忽暗,陸常鋒本能的警覺起來。
“老人家,你為什麼要救我?”陸常鋒問道。
“來來來,咱們邊吃邊聊。這是我剛弄好的狗肉,香的很。”
“我不吃狗肉。”陸常鋒一句話就把長者的美意謝絕了。
“為何不吃?這狗肉可是世間極品,年輕人多吃狗肉能壯陽,這大冬天的吃了身體也暖和。”長者並沒有對陸常鋒的冷漠而生氣,反倒是熱情有加。
“老人家,該怎麼稱呼你呢?”陸常鋒對這個來歷不明的人心存疑惑,他救自己不知道葫蘆裡賣了什麼藥。
“都好多年沒人和我說過話了,你是第一個,我都快入土了,你喜歡叫啥就叫啥。”長者淡淡地說道。
“那我叫你大爺吧。這狗是人類的夥伴,能幫我們做很多事,吃了太可惜了。”陸常鋒對自己不吃狗肉辯解道。
“你們年輕人就是廢話多,像我一個老叫花子去哪都會被狗咬,哪條狗敢咬我我就吃了它。再說了我吃的是流浪狗,這些流浪狗沒人養沒人管,就像我一樣。我要是不吃了它們,它們就會瘋狂下小狗,小狗慢慢長成大狗,大狗會咬人,這樣子會有多少人要去打狂犬疫苗呢?我為社會做著很大的貢獻呢……”
聽著長者的嘮叨,陸常鋒覺得挺有道理,雖然吃狗肉與自己的價值觀不符,但要是流浪狗沒人管,那它們的種群數量就會激增,威脅著人們的安全,也就沒有反駁。
“來,這狗肉數狗腿最香了,嚐嚐看。”長者用長滿皺紋的雙手遞給陸常鋒,這次他沒有拒絕,雙手接過,但是沒有動。
長者看出陸常鋒心裡還是牴觸吃狗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