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你?這話,從何說起?”
太平天帝眯了眯眼睛,神色不明的笑了。
秦易收起了兩尊煉器爐,站在血斗山的頂端,望著下方陡峭的懸崖,狂風呼嘯,吹亂了他的頭髮。
“底下封印的,真的是你所說的什麼魔頭?”他拋了拋青銅骰子,笑道,“還有,你日誌中說的世界核心,應該是這個骰子的最後一面吧?”
太平天帝“呵呵”笑了兩聲,神色逐漸發生了變化。
雖然還是同一個人,面貌也完全一樣,但是神態卻完全像是兩個人。
一個雖然玩世不恭,有話癆屬性,但是至少還是正常人。
另外一個,則神色陰寒冷厲,黑氣滔天,眼中充斥著無邊的惡念與貪嗔痴欲,卻又極度冷靜,彷彿兩個極端精神縫合在了一起。
“他的日誌中,似乎沒有寫這個吧?你是怎麼知道的?別和我說什麼開掛!”
秦易看著身上逐漸冒出黑氣的太平天帝,心中輕嘆了一聲,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我應該叫你什麼?”
“你可以繼續叫我太平,但我更喜歡你叫我……亂!”老者雙手揹負在身後,昂然站立,頗有一股嶽峙淵渟的大佬氣度,比太平天帝更像太平天帝。
“亂?”秦易咂摸了一下,點點頭,“你,應該就是被封印的那個魔頭吧?”
“哼,魔頭?什麼叫魔頭?就憑他說的話,你就相信了?”亂面無表情,不怒自威,幾縷灰白的長髮迎風舞動,有一種邪異的氣質。
“我不想和你辯論正與邪的問題,我管不著!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出去後,準備怎麼做?”
“我做事,需要你答應?”亂瞥了秦易一眼,目光平靜。
秦易讀懂了那眼神中的意思。
螻蟻。
蜉蝣。
沒有看不起,沒有輕蔑,沒有任何情緒,就像是人類無意間瞥見螞蟻或者是路邊的一塊石頭一樣的眼神。
秦易怔了一下,也沒有生氣,只是咧嘴一笑,說出的話有點偏離了方向:“我之前和太平,也就是八個月不下床的那個太平聊天的時候,時常能夠感受到他的行為有些異常。比如經常性的呆滯一下,眼睛會變色,臉上的神情有時會變得很可怕……對,就是你現在這副樣子!”
“所以我當時就有了猜測,你,並沒有完全脫困!”
秦易在血斗山頂踱步,慢條斯理的說著,身後的亂臉色不變,完全看不出在想什麼:“你現在用的這具身體,應該是太平天帝煉製出來給世界之靈使用的吧?不過後來因為時間的原因,你脫困了,鳩佔鵲巢,霸佔了這具軀殼,但是終究因為各種限制,無法長時間停留。”
他看了一眼衣袍擺動的亂,微微一笑。
“不錯,繼續!”
“你說,世界之靈的軀體,本來是依託這個世界而生的,它會不會受到世界的控制?”
亂的臉色變了。
“那老不死的,死都不讓我好過!不就是殺了一些人嗎,至於如此對我?我可是他的一部分!我做的事情,不就是他做的?裝什麼好人?”
他狂叫道。
“停,別和我演戲!”秦易豎起手掌,搖頭道,“而且你也不是殺人,你是吃人!吃的也不是一點點,是一個城市,三百九十六萬七千零二十人!”
“另外,你只是太平天帝斬出的一道惡身,哪來的臉說自己是太平天帝的一部分?要是哪天我拉的屎有了意識,難道還敢說它是我的一部分?旺財會教它做屎的!真是可笑!”
亂的臉色徹底變了,變得扭曲,殘暴,毫無人性,如同一隻沒有開化的野獸,只有純粹的惡。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們是一體的!”他瘋狂吼道,神色癲狂。
秦易呵呵搖頭:“你以為他的傳承最後一部分,是他的一本日誌。因為這本日誌是在將你拉出去之前寫的,所以裡面的內容你都知道。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在那本日誌的最後兩頁,還有其他的內容。這是他把你拉出去後,又增加的部分。”
“真正的傳承,其實就只有後面兩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