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沈芷幽那雙黑黝黝泛著冷意的眸子,沈毅光心肝兒一顫,腦海裡自動浮現出了家丁們被炸碎皮肉,四周圍血如雨下的一幕,氣勢頓時就矮了一截。
這個女兒不傻了之後,手段可是格外地狠辣。
看著不自覺地縮了一縮的沈毅光,沈芷幽緊抿的雙唇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不緊不慢地說道:“在爹您找我興師問罪之前,為什麼不先問問她們都曾經做過些什麼,才落得個如此的下場呢?”
沈巧蓮在沈毅光懷裡瑟縮了一下,眼裡閃過了一絲怨毒,而沈千兮則是哭得更加委屈了。
看到兩個女兒的反應,沈毅光胸口的怒意一鼓,做長輩的架子又回來了。
“她們能做些什麼,啊?你以為你妹妹們和你一樣心狠手辣嗎?還有白荷,你都把她打成這個樣子了,她還是哭著為你求情,你還有什麼不滿的?你能有她們一半的善良,我都謝天謝地了。”
“善良?”沈芷幽意味深長地挑了挑嘴角——
“如果您的‘善良’是指下毒暗害正妻,導致她的女兒一生下來就又醜又傻又廢的話,那我承認,潘白荷的確夠‘善良’。”
“你胡說!”沈千兮紅著眼眶怒瞪沈芷幽,不接受她對潘白荷的汙衊。
“我胡說?沈千兮,我還沒說到你呢。”沈芷幽冷笑了一聲。
“五歲那年,我被年僅三歲的你推到了冰天雪地裡,凍了整整一天,而潘白荷卻以‘小孩子調皮不懂事’為由,把這件事輕描淡寫地就揭過去了。”
“六歲那年,你看中了孃親給我親手縫的荷包,硬要說這荷包是我偷你的,沈毅光不分青紅皂白就奪了我的荷包,把我扔在罰堂裡跪了整整三天三夜。”
“十歲那年……”
“夠了!”沈千兮咬牙打斷了沈芷幽的話,怒目而視地說道,“沈芷幽,你之前不是個傻子嗎?傻子也能把事情記得那麼清楚,你是說來搞笑的吧!”
“我之前是傻,不過可不代表我沒記憶!”沈芷幽斬釘截鐵地說道,“還有你,沈巧蓮,這十幾年來,你可沒少指使下人對我拳打腳踢吧?是不是欺負一個傻子你很有成就感哪?”
“沈芷幽你胡說八道!”沈巧蓮氣急敗壞地喊道。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們心裡自然很清楚,我也懶得和你們一頁頁紙地翻舊賬了。畢竟,對待那些欺侮你的人的最佳方式,可不是翻舊賬,而是走到他們難以企及的高度,然後狠狠地把他們踩在腳下!我說得對嗎?”
沈芷幽說得輕鬆而愜意,但只要見識過她手段的人都會發現,她不是在開玩笑的,她是真的朝著這個目標前進著。
圍觀的眾人徹底地服了,在佩服著沈芷幽的手腕和心性的同時,也暗暗在心裡吐槽著沈丞相的偏心眼。
這都叫“善良”?沈丞相該不是眼瞎心瞎吧。
有這種人做丞相,流火國未來堪憂哪。
“你……你……”沈毅光被沈芷幽這一連串不停歇的話給氣得說不出話來,他“你”了大半天,實在找不出任何能夠戳到沈芷幽痛處的話來,只好牙一咬,兇狠地朝沈芷幽大步走了過去。
他要扇死這個孽女!
“咔噠”,沈毅光的巴掌還沒落到沈芷幽的臉上呢,手腕就被人折斷了。
他臉色一白,反射性地就要抽回自己的手掌,結果,手腕被人牢牢地握住了,還是握在斷裂點上。
沈毅光的臉色更加煞白了,是痛到的。
“你……你是誰?”沈毅光吃痛地問著折斷他手腕的男子,額頭冷汗直冒。
蘇飛羽冷冷地看著他,眼底的怒意有若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