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這是在繡花嗎,繡得可真漂亮。是要送給皇上的嗎?”
王曉君的喜怒無常自是喜兒見慣了的。本以為王曉君又會不願意搭理自己,卻沒想到,王曉君放下了手中的繡花針,將那罩著絹布的竹環用雙手捧著,舉到了眼前,對著那窗外的亮光,邊看著那上面繡了一半的花,邊又開口唸叨著:
“曾經,為了喜歡的那個人,本宮努力地學習了各種各樣的才能,琴棋書畫,女紅,一樣不少。但是現在,這些都只有皇上才有福享受了。”
喜兒似乎有些明白卻又有些不明白王曉君的意思,只是奉承地回了王曉君道:“娘娘手藝這麼好,皇上一定會喜歡的。”
王曉君才沒有理會她這樣的話。
回顧一路走來,時間不短也不長。再次摸起這繡花針,她還是會禁不住想起安文昭。沒有得到的,始終在她心裡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也會想起秦流素。這個突然來到安家,突然闖入了她的生命,突然打破了她憧憬偶爾許久的幸福生活的人,也讓她終生都忘不了。
她已經出了這皇宮有一段日子了。她希望秦流素是沒能活命的,但秦流素是死不了的。
又安文昭這樣的人陪著,他們也應該過得很幸福吧。
有時候王曉君還會忍不住做這樣的夢,希望自己可以變成秦流素。儘管她一直討厭著秦流素,儘管她看不起秦流素。
可秦流素就是很令她羨慕。如果讓自己成為秦流素,有安文昭那樣一個可以為了自己連生死都不顧的人陪著自己,她此生也滿足了。
可是現實終究相反。她期望的恰恰是她永遠都得不到的。在這後宮裡,她只能憑著各種手段去和無數的妃嬪爭獨孤翼這一個男人。從這鬥爭的頭破血流中去活的快感,讓自己沉醉,麻木。
當時選擇進宮是想讓那個自己墮落,對付他人是她無聊時玩的遊戲。可到現在,她似乎上癮了。覺得這樣的日子很有意思。
這一路走來,順也好,逆也罷,善也好,惡也罷,她反正是不想回頭了,也回不了頭了。
傅杏兒靜靜地坐在自己的翠縷宮中。想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想著馮昭媛與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再想著自己還需做的事,她的心裡也並不輕鬆。
而皇上近些日子的反常又是因為什麼。或許他也在調查那鶯兒背後的黑手,也或許他真的只是忙於政務。
又或許獨孤翼也在靜觀其變,等待那些蠢蠢欲動的人自己上鉤。
這些她都不得而知。
仔細回想馮昭媛曾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她雖無法確定馮昭媛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可是她也深深地好奇,那死去的鶯兒背後究竟會是何人,那人為何要藉著自己去陷害皇后娘娘。
那個人沒有被揪出來,會不會再一次找自己的麻煩。
並不是因為她在害怕些什麼。只是,這所有的不便串通起來,對她所要做的事也會造成不小的干擾。
前面的路迷霧重重,她不知該如何走。
“娘娘,莊妃娘娘在外求見。”小規模那宮女來到楊子期的屋裡來報,說傅杏兒來了。
“讓她進來吧。”
楊子期正坐在桌前,面對著桌上那晚散發著濃濃的苦味的湯藥,無奈地皺了皺眉頭。
因上次摔倒事故之後。剛喝完太醫配好的藥。不想獨孤翼又在事後悄悄地命太醫給她添了不少安胎藥。
喝了這麼些日子下來,楊子期胃裡心裡都是苦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