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近凌晨,秦流素不知跑了多久,拖著劇痛的下半身和扭傷的腳,她累癱在了路邊。恰逢此時天悄悄地變了臉,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秦流素只得拖著沉重的身子再次爬起來,挪到了一個可以避雨的廊下。
凌晨是一天之中最寒冷的,伴隨著雨天的溼氣,秦流素不得不抱著自己蜷縮了起來。折騰了許久她已疲憊不堪。
她癱倒在路邊人家門前的廊下,聽著唏噓的雨聲,想到了安陽侯府柔軟的床,想到了安老爺安夫人慈祥的笑,想到了碧蓮清脆的嗓音。
睏倦之意漸漸拂走了她的思緒,秦流素漸漸昏睡過去了。
次日的安陽侯府早早地都起了床,安老夫人和安陽侯母子倆也早早地坐到了正廳裡。唯獨安夫人,由於對秦流素的離開的無法釋懷和不想面對安老夫人的情緒,她以身體不適為由固執地留在了房裡不出來。
“你看看,為了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我那麼乖得兒媳竟然不肯出來請我的早安了。”安老夫人一開口便是硬語氣,者氣憤像是憋了一夜留到現在似的。
“老爺,”一個丫鬟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在安陽侯示意免禮後,丫鬟又繼續說到:
“老爺,老夫人,門口小廝來報,少爺回來了!”丫鬟退下,繼而一少年朝大廳走來。
這少年,著一身灰低白襟的綢緞長衫,身形高挑,膚白貌美,正是昨日秦流素在後院外撞見的那位。名叫安文昭,是安陽侯的長子。
“奶奶,爹。”行過禮後,少年很是隨意地找了個位置坐下,拿起了案几上的一個蘋果便在手上把玩。見父親面無喜色,便又說到:
“怎麼了,不歡迎我的到來嗎,爹,你就不能對我笑一下嗎?”
“整天沒個正形!”安陽侯的臉色更暗了。
“昭兒啊,”此時的安老夫人卻立馬面露笑容:“別理你爹,他自作自受,活該!”安陽侯聽了生氣地撇過了臉去。
“昭兒啊,這次讓你回來呢,是準備完成一件大事。”安老夫人又笑了笑,說到:“是想把你的人生大事給定了。”
“什麼?奶奶你說什麼!”安文昭一臉驚訝,手中的蘋果滾落到了地上。
“奶奶你不是說……我爹孃想我了,讓我回來看看他們的嗎!”安文昭又撿起地上的蘋果放回了果盤兒裡。
“哈哈哈。”安老夫人笑得彷彿停不下來了:“昭兒啊,是這樣的沒錯啊,我們這一家子這次是要聚聚,但這次主要呢還是定下你的終身大事,倆家子人合起來不就是一大家子了嗎?啊哈哈哈哈……”
秦流素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以經死了,可當她奇蹟般死而復生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張陌生的面孔……
秦流素從夢裡驚醒,卻發現自己睡在一張美麗而柔軟的床上。
她第一感便想到了自己上一次在安府醒來的情景。可這床雖同樣高貴,卻與安府是當不相同的風格。
秦流素拖著沉重的身體坐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睡蒙了的頭腦,努力地回想起了自己昨天是在路邊睡著的,天還下著雨……
秦流素吸了吸鼻子,只聞到一股濃濃的脂粉香味兒,她下意識地瞅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隨即衝下了床開啟了門。
一個穿得花哨暴露的年輕女人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嚇得她又立刻跑了回去。女人也隨即跟了進來,關上了門。
“這是哪裡!”秦流素有些害怕地問那個女人。
“無憂鎮啊。”女人對著鏡子理了理自己的髮髻,又笑著說到:“還能是哪裡?”
“我問你我現在是在哪裡!”秦流素著急地揪住了女人的袖子。
“水仙樓唄。”女人甩開了秦流素的手。
“妓院!這裡是是妓院?”秦流素嚇得坐回了床上,又起身來衝到門邊想要逃跑。
“你以為你能跑得掉嗎?”女人一句話便喊停了她。
安文昭自當是奶奶與自己開了個大大的玩笑,接著又拿起了剛剛那隻蘋果一邊把玩一遍用目光故作不正經地環顧著四方。
“咦,咋沒見我娘呢?”繼而質問安陽侯:“爹,你把我娘藏哪兒去了,我就感覺怎麼少了什麼。”
“昭兒啊,”安老夫人又接話:“你娘啊,她是在跟我慪氣呢。就為了個野丫頭,鬧出些讓大家都不開心的事。”
安文昭一臉驚訝,把手上的蘋果往衣服上蹭了蹭,咬了一口,好奇地問到“這怎麼個說法?”
安老夫人將安陽後侯夫婦要收秦流素為養女的事說與了安文昭聽,還添油加醋地說了一堆秦流素的不是,順帶著也責備了安陽後夫婦一番。
“原來是這樣啊。”安文昭點了點頭,又咬了口蘋果,笑道:“爹,您這麼喜歡女兒啊,想要收個養女回來,就不怕她是衝著您的家產來的麼?再說了,我妹妹要是泉下有知的話,也不知道她同不同意您……”
“混賬東西!”安陽侯忍無可忍地拍了一下桌子,憤怒的指責安文昭道:“你不要再提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