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助興,歌舞助興,又怎麼能少了歌曲呢,我家女兒願為各位獻上一曲,助助興。”尚書夫人聽著底下的誇讚,有些急了,急忙說道。
“母親!”林紫菀低聲喚道,她沒想到她這母親突然將她推了出去。
“還不上去,莫讓大家等久了。”林氏刻意忽略林紫菀眼底的不滿,微笑著提醒道。
林紫菀皺了皺眉頭,心情隨之低沉下去,不過如今她不上去的話,只怕是會惹得龍顏大怒,毀了整個尚書府,那就不好了,想到這裡她不得不換上一副笑臉,緩緩起身,“各位,紫菀的歌聲自是比不得旁人的,如今在這裡唱上一曲,大家可別笑話。”
秦流素睜眼看著林紫菀,心裡忍不住稱讚,這人倒是要比前一個人聰明,這一席話瞬間就調和了氣氛。
只見林紫菀輕紗薄唇,婉轉的歌聲頃刻間便流瀉的出來,似黃鸝般清脆,又似泉水流動般輕快,讓人不自覺便深陷其中,若說王琳的舞姿能奪人眼球,那麼這歌聲便能攝人心魂。
“喲,這倒是有意思。”秦流墨似是發現什麼一般,輕笑了一聲。
“大哥,你為何這樣說?”
“你沒看見那林小姐眼底的不悅,我猜她定是被那個尚書夫人堆出來的。”秦流墨笑著說道,眼神卻是一直盯著林紫菀。
秦流素順著秦流墨的目光望去,過了半晌也捕捉到那人眼底的一絲不悅。
秦流素看著自家大哥一直盯著林紫菀,而後打趣道,“大哥,不得不說,你真是觀察仔細啊。”
秦流墨趕緊收回目光,看了一眼一旁的秋蘊靈,而後瞪了眼她,心裡是叫苦不迭,這丫頭今天絕對是吃了炸藥了,才這樣隨便說話。
秦流素無所謂的笑笑,而後又執起酒杯喝起酒來。
自林紫菀過後,又是一群女子自告奉勇的去表演,楚絕塵看的索然無味,他一直看著秦流素,可是偏偏那丫頭卻看都不看他。
“不知還有哪位出來表演?”納蘭德環視一週。
納蘭鳶悄然站起,對著眾人福身行禮,“鳶兒也不會什麼,只是時常鼓弄著琵琶曲,今次就獻醜了。”說完她便望向高處的人,她希望那人會記得自己。
只是楚絕塵從不記不相干的人,僅僅腦子裡有些印象,瞥見納蘭鳶眼底的熱切,便以為她和其他女子一樣膚淺,於是眼底劃過一絲厭惡。
很快楚絕塵便斂去眼底的厭惡,笑道,“納蘭鳶,你太過謙虛了,早聽說丞相女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納蘭鳶淺笑著,眼底流露出女兒家的幸福姿態,而後她拿著宮人遞過來的琵琶,微微低首,半抱琵琶,堪堪掩去螺軸之後那雙瀲灩的眸。珠圓玉潤的十個指頭扶上絲絃,並未見如何動作,一時卻是滿場皆靜,塵埃若停。然而忽然便是一記脆生生的琴音,仿如曲水流觴泠泠而出,又如珠落玉盤清冷已極。她妃色的唇角略略抿緊,神情專注,翠色雲袖下塗著丹蔻的十指卻翻飛如羽,令觀者眼花繚亂,只好再不去看那雙出水青蔥般的柔夷。沒有人說話,頓時只有琴聲。那琴聲由低迴揚上,如絲絲縷縷的百合香漸漸生髮,繞上雲霄,不多時便與扶搖的青雲一同散去了。然而下一刻,又彷彿有金烏飛鳥從九天直衝而下,卷著一身的焰色落入人間。那大開大合、如切如磋的錚錚琴音帶得眾人心緒不寧,可那撫琴的佳人,卻似乎八風不動,仍是水波不驚的眼色,而一雙羊脂玉似的手,卻在此刻驚然驟停。
秦流素放下手中的酒杯,仔細打量著這個名叫納蘭鳶的姑娘,她一身白衣,三千青絲自然垂在腰側,似是天上下凡的謫仙,不帶半點塵世氣息。
“這女子好生美麗啊。”
坐在一旁的秦流墨自是聽到了這一句稱讚,不覺有些驚訝,就連小妹都稱讚,看來這個納蘭鳶必定不容小覷。
不知不覺的時候,一曲已是奏罷了。
楚絕塵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她的琴聲中並未沾染半點世俗氣息似是天上的仙曲般讓人心醉。
“好,好,好,納蘭鳶,你這一曲真是應了那句‘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楚絕塵拍手叫好,眼底流露出讚賞之意。
秦流素也覺得納蘭鳶的曲子談的好,只是二哥這樣誇獎,而且那眼神似是看到了世間奇寶一般,心中就有些吃味。
“皇上謬讚,小女獻醜了。”納蘭德聽到楚絕塵這樣誇讚自己的女兒,也很高興,只是現在還不是他喜悅的時刻。
“丞相,你的女兒當真是才冠古今啊。”楚絕塵依舊誇獎著,並未覺得有何不妥。
只是這樣的誇讚聽到旁人耳朵裡可就變了味,可憐尚書夫人費勁心機,卻還是被人搶了風頭,而且聽皇上那麼說,多半是對著納蘭鳶有了想法。一想到自己苦心經營卻功虧一簣,她就覺得鬱悶。
而秦流墨聽著這毫不掩飾的誇讚也皺了下眉,他側身看向秦流素,卻叫她低著頭,讓人看不清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