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女官瞧著李嬤嬤的神色,以及那宮婢急衝衝的模樣,心中皆是一動,更有甚者放下手中的女紅,偷偷的瞄著李嬤嬤。
“各位姑娘們,若是真的覺得無事,等會兒我便讓其他管事來帶著姑娘們去那後山採些花蜜吧。”
一道涼涼的聲音在屋裡迴盪,那些個女官都紛紛拿起桌上的女紅開始做起活來,比起去採摘花蜜,她們到寧願在這裡做些女紅,要知道正值寒冬,屋裡點著幾個火爐才恰恰好,這屋外的天氣就可想而知,她們可不願意受那種罪。
李嬤嬤見著眾人都低下了頭,才緩緩起身,朝著屋外走去。
林紫菀抬起頭,眼底劃過一抹深意,雖然李嬤嬤極力掩飾心底的慌亂,但是那略顯急促的步伐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慌亂,看來發生了不小的事呢!
李嬤嬤踩著步子,急匆匆的趕往西邊的廂房,等到了門口,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調整了下呼吸,才不急不緩的朝著屋內走去。
屋裡一女子身著粉色狐棉衣,外披淡蘭色的梅花衫,纖細的腰身一手便可掌握,頭帶金步搖,斜插寶簪,淡雅而不俗,眉間綴著細碎的流蘇,數根金絲線挽著三千青絲,只見隨著主人的轉身那三千青絲便在空中飛舞,好似那飄飛的柳絲一般,動人心絃。
李嬤嬤不由得深吸一口氣,果然是個美人,這一顰一笑,無不魅惑人心,難怪這才剛剛進宮便得了天子的寵幸,她穩了穩心神,而後緩緩走上前,不卑不亢的欠身行禮,“蘭妃娘娘。”
納蘭鳶懶懶的抬起頭,瞧了眼來人,隨後微微點頭,示意來人起身,“你便是這司制房的掌司?”
李嬤嬤頓了下,摸不清蘭妃問這話的用意,只得老實回答,“是的,奴婢便是這司制房的掌司,不知娘娘找奴婢所為何事?”
納蘭鳶看了眼老者,隨後對著身旁的胭脂使了個眼色,“掌司,本宮早就聽說過這宮中四司就屬這司制房手藝最佳,便想著來看一看,順便讓掌司幫本宮一個小忙。”
李嬤嬤頓了下,看著在自己面前展開的包裹,赫然出現的就是一件雪紡衫,她緩緩上揚,看了眼包裹中的東西,隨後詫異的問道,“娘娘,這是千年蠶絲織成的雪紡衫!”
“是啊,我也聽父親說過。”納蘭鳶點了點頭。
李嬤嬤輕輕牽起雪紡的一角展開,細細觀察,這一針一線堪稱巨匠之作啊,就是當年的那位金針老者怕是也難造出這等衣物,她著迷般的伸出手細細摩挲著衣衫上的紋理,“果真是見好衣物啊,做工如此精細,只是可惜了這雪紡衫了,雖說衣襬的那幾個小洞無傷大雅,可到底是破壞了整體的感覺。”
納蘭鳶讚賞的看了眼李嬤嬤,隨後笑著說道,“不愧是這司制房的掌司,今日我過來找你便是為了這事,不知掌司可能幫本宮修好這件衣物呢?”
“這?”李嬤嬤看了眼納蘭鳶,為難的皺起眉頭,雖說她又法子修好這瑕疵,可是到底還不是原人所做,哪裡能補到一模一樣呢,再說了若是她真的補好了這件衣物,若是眼前的這位娘娘不滿意,她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得啊!
“掌司若是有什麼為難之處,儘管說出來吧,不過還是請掌司幫本宮修好這件衣物,它對我實在意義非凡。”納蘭鳶說著上前握著李嬤嬤的雙手誠懇的說道。
李嬤嬤現在就是想拒絕只怕也不行了,她不敢也不能浮了主子的意思啊,於是只得硬著頭皮答應,“好,娘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將這衣物補好的,只是娘娘你也知道我終究不是造這衣物之人,這修補過程中難免會出現差錯,所以這最後衣物到底能修補到什麼程度,奴婢也不得而知。”
納蘭鳶淺淺一笑,隨後說道,“本宮自然能理解,掌司大可不必顧忌。”
“那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李嬤嬤說著示意身邊的人將衣物收起來。
納蘭鳶笑了笑,隨後朝著屋外望了眼,隨意的問道,“本宮記得北邊的那處屋子便是女官們做女活的地方了吧?”
李嬤嬤是何等聰明之人,這納蘭鳶才說出一句話,她當即便明白了其中之意,忙點頭說道,“是啊,如若娘娘不嫌棄,臣這便帶著娘娘過去參觀一番。”
納蘭鳶揚起眉角,想了半晌,隨後問了身旁的胭脂一句,“胭脂,本宮接下來應該沒有什麼事吧?”
胭脂莞爾一笑,點點頭,“娘娘,接下來你可空閒的很呢!”
納蘭鳶聽罷,嘴角一揚,露出溫文爾雅的笑,柔聲說道,“如此,便麻煩掌司帶我們去瞧一瞧這裡吧,正好也打發一下本宮的時間。”
“是,娘娘,這邊請。”李嬤嬤說著便率先走了出去。
納蘭鳶瞧著走出去的掌司,而後與胭脂交換了眼神,才邁著步子緊跟著走了出去。
胭脂收到納蘭鳶的眼神示意之後,便迅速的跑到了司制房的入口處守著,若是這時候那靈嬪過來了,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