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蘭這個名字可不比佩蘭好聽,甚至不算有太多文化底蘊,不過喊來親切,聽著舒服。
只聽她用一種很奇怪的聲音,說道:“我出生在北方一個普通的小城鎮裡,別看我模樣混血,但實實在在是中國人,父母都是中學老師,所他們對我的教育嚴厲而呆板,所以我在同學中也靦腆而自命清高。”
自命清高,是中國所有知識分子的骨氣,也是他們的悲哀,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代裡,清高,往往被銅臭味侮辱。
“原本按照這樣的人生劇本下去,我也許會考上高中,考上大學,在大學畢業了,相親一個門當戶對的男人結婚,他最可能是個讀書人,生個孩子,過這樣的一輩子”她說著自己從不一樣的人生,口氣陌生的可怕,“但偏偏在我八歲那年,風雲突變,我爸媽一夜間慘遭橫禍,身死異鄉,當時年幼的我根本不知道怎麼辦,兇手是誰,警察也草草結案,謊稱是意外事故。”
“你能想象嗎,一個八歲的小女孩一瞬間遭遇人間慘禍,沒有人幫忙,有的只是黑白顛倒,從那時候起,我就告訴自己,為了生存和報仇,我必須變強。”
“變強,恐怕她所謂的變強,就是變惡的開始”曹毅暗道:“原來她善變,狠毒的性格是童年陰影造成的。”
“經過十年的探察,我付出了別人難以想象的代價後,終於查到了當年殺我父母的人就是太子幫的生主雄霸。”
曹毅可以想象,一個女孩踏上慢慢的復仇路,她所需要付出的是什麼,也幸好她出落的無比美麗,才有可以付出的資本,但他萬萬沒想到她最後追查到的人竟然是雄霸,他吃驚道:“雄霸不是你的情人嗎。”
佩蘭,或許她並不願意再提此前的名字,,張小蘭了,還是喚做佩蘭吧,她用一種嘲弄的神色道:“我不做他的情人,又怎麼能接近他,不接近他,又該怎麼殺死他,這個道理你不可能不知道的。”
曹毅仔細想了一下,道:“你說的有道理,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
要說心機手段,曹毅絕對不遜色於這個佩蘭,從利益的角度來想,這個是好辦法,但要做到委身仇人,同床共枕,這種隱忍之力,恐怕就不是曹毅能夠做到的。
“我十六歲那年跟了他,一晃就是四年,我二十歲的時候,也就是三年前”
三年前,又是三年前,三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會牽扯到佩蘭、雄霸和侏儒啊呀三個看似毫不相關的人,正是三年前發生的因,才會有了今天的果。
曹毅道:“他看破了你,所以你逃走了。”
佩蘭冷笑一聲,似乎在笑曹毅想象力的匱乏,她說道:“他自然沒有看破,我隱忍多年,剛開始他心有顧忌,他這個人看著豪氣無雙,但疑心病極重,對誰都不會真正的信任,也從不在我房裡過夜,可一年年過去,我長得越來越美,他也越來越迷戀於我,終於夜裡也不走了,但我一次也沒出手,這個念頭我都不敢想起,我只會乖乖的在房裡做他的金絲雀,對他這種人,你就算露出半點不應該有的念頭,下場只有死字,而在這四年裡,我也見過了太多死人。”
曹毅對此並不感意外,畢竟雄霸作為六道的迦樓羅,若是心機不深,疑心不重,恐怕早就被手下人吃掉了,這一點看銅麵人和四姑娘的手段就知道了。
“可三年前,他忽然變了,竟開始帶著我到各處去遊玩,帶我去見他幫裡的下屬,六道的各個堂主,他都用妻子的身份介紹我,我要什麼,他都肯給我,人家都說雄霸是猛獅,是專門吃龍的大鵬鳥,但我在我面前,卻變成了貴賓犬,小黃雀。”說到這裡,她的眼中竟然變了,變的溫柔如水,多情似膠,說道:“你沒有見過他,就不會知道,他看著我的時候,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多情,就算是一團火也淹沒在他海般的深情裡。”
曹毅忽然心中浮起一絲異樣的情愫,他發現佩蘭的感情到了這裡變了,她多年悽苦,受盡男人**,過著忍辱負重的日子,但有一天忽然成為了人上人,變的什麼都有了,或許從前糟蹋她的男人現在還被踩在腳下,她的內心變化,恐怕是外人無法想象的。
人都是十分奇怪的動物,當看到別人位高權重,要風得風作威作福的時候,恨得牙癢癢,可一旦自己得勢了,大權在握,就變成了有權不用就作廢,誰不貪汙誰傻蛋。
“你猜對了。”佩蘭可以從曹毅的眼中看出他的心思,道:“我終於有機會可能殺死他了,可偏偏我下不了手了,我”
曹毅冷冷的看著她,說道:“你不是下不了手,你根本是捨不得下手,一旦下手,不論是否成功,你都會失去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和風光,你捨不得你的虛容心,甚至,童年的父母之愛對於你來說早已經遠去,你已經不願為死去的人放棄你的一切。”
佩蘭被他說破心中隱藏的暗瘡,卻沒有惱羞成怒,她長嘆一聲道:“你說對了,當時我的確下不去手了,我甚至想著,就這樣吧,就這樣過一輩子吧,反正人都是會死的,百年之後,他也死了,我就算報仇了,但這時有一個人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打亂了這一切。”
曹毅脫口而出道:“侏儒啊呀。”
“對。”佩蘭道:“不過你可想過,他為什麼叫啊呀,人怎麼會取這樣的名字。”
曹毅實話實說道:“我不知道,江湖上對於啊呀這個人的傳說很多,但從來沒有人知道,他來自何方,真實名字是什麼。”
你可知道他是什麼人,來自何處,為什麼喜歡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