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莫名的聲音,究竟來自何方?
“難道是斬天前輩?”他心道。
黑暗中,不知何時,天空飄起了雪花,雪花紛紛揚揚落滿整片羅盤,雪花瘋狂地旋轉著,狂風肆起,黑暗的世界裡,飄在天畔上的那團氣,亦在靜靜地凝結著。
恍惚間,頭頂上,多了一股沉重的壓迫力,靈魂在那一刻,變得薄如紙片,很難想象,究竟是一種甚麼樣的力量,才會造成眼前的局面。
站在異界植物上的幾人,眼神裡照舊是一片平平淡淡,他們似乎在等待這一切的蒞臨,而他們自己,則有恃無恐。
黑暗依舊在凝結著,於尊心道:“那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難道凝結魔界的力量?”
很難想象,如此濃稠的黑暗中,究竟隱藏著何等駭人的力量,可是,方才那股至強的壓迫力,或許業已說明了目前局面的緊張。
當天幕上,出現了四道人影,恍惚間,耳邊又出現了那個聲音:“於尊,我在等你!”
他仰望著高天,他心底漸覺,或許那道聲息,並不是來源於那四道人影。
而那四人,卻是黑暗中誕出的生命,是黑色的氣息,竟沸騰後冷卻的生命力,瘋狂的雪花,漫天遍地,雪花飄零,隨著一道颶風,瘋狂的在高天深處疾旋著。
而此刻,他也漸漸地看清了,凌空而立的那四道身影。
一個紅髮少年,身裹一件黑金色的華服,凌駕於青銅羅盤上,少年眼中的光,刺目而又冷冽,而少年的嘴角處,始終掛著一絲不羈的笑意,他只是在靜靜地俯瞰著他腳底下的世界,眼中則是一片不屑之意。
可他並未望向於尊,此刻的於尊,倒是有些納悶,難道這些人沒發現自己嗎?
而立在白銀羅盤上的,則是一個魁梧的青年,他的束髮而立,是一片紫色的髮髻,而他的面板卻至為的蒼白,但細些看,則會發現,他的面板上竟刻畫著一片片符文,這倒有些耐人尋味了。
他身上的氣息,極為的寒冽,可以感受到那種恐怖的壓迫力,是自靈魂深處,溢位來的恐怖。他呲牙笑望著白銀羅盤上那個身裹銀袍的少年,但覷少年,眼中卻是一絲不屑的冷笑。
少年較之這魁梧的紫發青年,倒似是更加的強橫,隱在暗處的少年,體內雖為溢位半分氣息,卻令於尊感到一絲不安,他心道:“少年絕非眼前所窺的那般簡單!”
再向遠處望去,在那座黃金羅盤的上空,則立著一位藍色長髮的女子,女子二八年華,可從她滄桑的瞳子裡斷定,她也定非眼前所見的年紀了。
女子生得倒是柔美,白皙的面板上,閃爍著一層淡金色的華彩,凌空而立的女子,周身似乎包裹在一片螢火之中,極為的神異,她笑吟吟地朝著青銅羅盤瞥了一眼,恰好窺到少年,少年衝著她作揖拜了一拜,她輕輕地點了點頭,一臉的笑意。
身披紫色紗衣的女子,周身漸被一片雪花包裹,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入到她的瞳子裡,於尊方覺,女子的瞳子,竟是白色的!
此刻,她卻依舊如同此前的幾人,將眼神刻意地避開於尊,倒似是真的未見過於尊。
而最後的那座黑晶羅盤上,則立著一個弓著背的老嫗,老嫗手中拄著一柄權杖,或許,老嫗才是這方地域最為顯眼的存在罷!
手中的權杖,迸發著道道雷光,噼裡啪啦的聲音,隨著風中鼓脹的衣袍,肆意的響徹在耳畔,而當老嫗提起權杖時,那璀璨的星幕上,竟爆發出一道駭人的霹靂,霹靂接引了老嫗手中的權杖,她蒼白的髮絲,亦在那片霹靂中糾纏著,就彷彿是一條條蝮蛇般!
老嫗弓著背,只是她桀驁的瞳子裡,卻是一片青年亦難有的厲色。
翻卷的颶風,捲動著漫天遍地的雪花,然後落滿四面羅盤,站在半空中的四人,恍惚間,便消失在他們所立之地。
再覷時,卻看到了紅髮少年,立於那座羅盤的中央,他衝著立於異界植被中的紫袍青年輕輕地招了招手。
這是在約戰嗎?
這時,當想起自己時,臉上也漸多了一絲笑意,無數次的戰鬥,不屑且隨意的面對更強大的對手,皆是這份無畏所致。
而今當窺到少年臉上那絲不屑的神情,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少年的腳尖點地,恍若碎玉般,噼裡啪啦,而隨著少年點地的聲音,這座羅盤,竟輕微的晃動起來。
這倒出乎了於尊的意料,很顯然,這看似輕盈的腳尖,該是多麼的沉重。
亦是片刻間,紫袍青年手中的青藤,如同一條蝮蛇般,哧溜一聲,衝著紅髮少年,捲了過去。
這青藤所制的長鞭,看似倒是柔弱的很,可當他觸及到紅髮少年時,一股蠻橫的力量,便爆發了出來。
是蒼青色的光束,而令於尊感到驚愕的是,那條長鞭的鞭身上,竟爍躍著一片片淡金色的符文。
若是如此,倒有些看頭了,很顯然,那些符文,並非是現世所有,總之於尊窺了一眼,卻不知上面究竟寫了些甚麼。
鞭子捲了過來,而紅髮少年輕輕一點地,便巧妙的避開了長鞭。
可同時他的身上,亦佈滿了幾條血痕,長鞭雖未纏上他,卻也給他留下了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