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色的城池,在明亮的天光下,也不曾失了些光影,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天又漸漸地暗了下來。
風奔走了八千里,他們的腳下如風,卻不知過了多久,才趕到那城池的邊緣,他們的腳步好似本就禁錮在了某處,但當他們漸漸地接近時,才發現,那短短的距離,確如天涯海閣般遙遠。
明淨的天空上,桀驁的雪鳥,發出一聲聲破鳴,城池外的石牆上,掛著幾棵嶙峋的老柳,它們倒掛在那片絕壁上,而那座城池便建立在一片巔峰之上。
四處皆是懸崖,嗚咽的風聲,在黑魆魆的夜空下,肆意的飄搖。一些猿猴攀爬在那片絕壁之上,它們的爪子鋒利無比,那時間的輪廓似也被它們劃得粉碎。
於是,水滴,啪嗒!一聲墜在地上,又是一滴,啪嗒!繼而連貫起來,啪嗒!啪嗒!啪嗒!
冷雨夜,清霜覆蓋在草甸上,那片結了冰寒的草甸,此刻漸漸地被雨水,包裹了起來。
清冽的寒光,漸漸地消逝,繼而又是一片寒冽的風,雨水被風打偏了方向,他們的身影,在暗夜中,來回的飄搖,如同雨中的幾葉紙鳶。
他們終是要飛翔的,那瘦骨嶙峋的遠方,依舊在等待他們送去飽滿的熱情,然後大腹便便的打個飽嗝。
夜色趨近荒涼,那瞬而即逝的光華,依舊在硬挺著,給他們一絲光明的啟示。
紫金色的華彩,愈發的靚麗,那是那片磚石城牆上發出的光彩,於尊抹了抹臉上的汗水,笑吟吟地望著乾昆和寒影,道:“看!我們到了!”
他們輕輕地觸控著那片城池,而這片城池的外圍,確是一片破破爛爛的磚石城牆,只是那片城牆皆爍著一層紫金色的華彩,令人既心生一絲欣喜,又生出一絲戒備。
這是一片華麗的城池,卻與他們剛入這座城池時有所出入,他們又看到了來時的那家客棧,而此刻,那客棧的周圍,也已是一片人氣沸騰之狀。
於尊輕輕地喘了口氣,這卻與他方才的輕鬆有所出入,他看到了甚麼?
乾昆幽幽道:“大哥,你可安好?”
於尊道:“乾昆,這是不是真正的鬼蜮?”
乾昆默然地站在原地,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大哥覺得呢?”
於尊長吁了口氣,眼神中漸顯出一分鋒芒,道:“即便是又如何?”
乾昆一臉漠然,道:“確是如此,即便是真正的鬼蜮,也奈何不了大哥半分!”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乾昆,你可懼死?”
乾昆亦笑道:“不懼!”
於尊輕輕地拍了拍乾昆的肩膀,道:“若心有執死之念,則萬可保全其性命!”
乾昆應道:“大哥說得極是!”
於尊笑吟吟地探向寒影,卻見他正靜靜地仰望著虛空,不知在思量些甚麼!
於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臂膀,道:“兄弟!你......”
寒影笑道:“我聽到了,大哥!我不懼死!”
於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可有思量之人?”
寒影轉頭望向於尊,道:“大哥呢?可有思量之人?”
於尊嘆了口氣,道:“確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