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
是紅姐。
若不是她這麼一喊我都沒發現原來小梅也在呢。
小梅神情害怕慌張地看著紅姐,像是做錯了事怕被罰的孩子:“媽……”
紅姐看看放在地上的狗,再看看哭泣的女人,而後深深再看了小梅一眼。
“來媽這兒。”紅姐張開雙臂。
小梅幾乎是小跑過去依偎在紅姐的懷裡,紅姐一邊安慰一邊輕輕拍打著小梅的後背:“小梅不害怕啊,有媽在呢,媽的好姑娘,沒事了沒事了……”
小梅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嗚嗚地哭出了聲。
我看小梅的反應未免反常了些,上前關心道:“小梅姐你沒事兒吧?”
還未等小梅回答,紅姐搶先一步道:“她沒事兒,用不著你關心。”
“紅姐……”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惡劣。
不過轉念一想,是啊,昨天晚上陸澤簡拒絕小梅的事她應該是知道了,陸澤簡傷著了小梅,在她看來就是我這個憑空冒出來的表妹壞了她家小梅的好事,她這個當媽的自然不會給我好臉色看。
“這不是十一樓的紅姐嗎,咋也來這兒湊熱鬧來了,哎?你姑娘這是咋地了,咋還哭上了?”
紅姐直接掠過杵在原地的我,而是轉過頭對著一個和她年紀不相上下、身穿灰色寬鬆麻棉短袖的女人說道:“哦,我這女兒膽子小心眼子實,最見不得這樣的事兒了,這不,看見狗死了就傷心的哭了。”
灰色短袖女人從兜裡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來,拍馬屁道:“喲,那小姑娘還挺有愛心嘛。在這年頭會洗衣做飯而且還心善的姑娘不多了,你閨女心底那麼善良,在男孩兒堆堆裡肯定很搶手。”
紅姐笑笑:“我也不圖她有多受男孩兒歡迎,現在的年輕人都有想法得很,今天睡一個陰天換一個,一點都不像咱們那個年代,指定是哪個一輩子就是哪個。我只希望她能遇到一個真心愛她疼她的男人,這樣也不枉我付出那麼多心血,苦心培養她十九年。”
“是啊,這教女還得要有方吶。你瞅瞅現在滿大街的小姑娘穿那麼短的裙子,還露肚子肩膀啥的,那簡直都沒眼看,也不知道什麼叫做禮義廉恥,個個跟個狐狸精兒似的,一個勁兒地只曉得勾引別人家的老公。你家姑娘就挺好,這樣心定老實的女孩兒才是當賢妻良母的料子。”
紅姐順著女人地話藉機嘲諷:“那可不,你也不看看這是誰家閨女,我家閨女怎麼能和那些心術不正的狐狸精相比。這男人啊最現實了,他甜言蜜語和你在一起是圖你年輕漂亮,青春飯不是那麼容易吃的,他說他愛的是你,可他想娶的卻不是你,你看看那些男人有哪一個到最後不是娶老實顧家的女人當老婆的?像我家姑娘這種才是適合過一輩子的人。”
說完紅姐的眼神還往我這邊瞟了瞟,這話寓意再陰顯不過了。
“哎喲紅姐你可有福了,哎,這可惜我膝下沒兒沒女,要不然我肯定叫我兒子娶你家姑娘。”
“呵呵呵,真想要一個,趁著還生的起和你老公生一個唄。”
女人一聽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嚥下最後一口瓜子:“嗨,別提我家那個死鬼了,整天只曉得出去花天酒地,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個夜晚沒回家了。也是,身邊肥環燕瘦地圍著,那些小狐狸精勾得他一愣一愣的,他怎麼還有心思回家,又怎麼會想起我這個日夜操勞顧家的黃臉婆呢。”
女人把手中的瓜子殼兒隨手一扔,抬手擦擦嘴角的口水皮屑:“喲,紅姐先不聊了,我跟十四樓那幾個太太約了麻將呢。”
“那行你先去,晚點兒咱姐幾個再搓上幾把。”
“得嘞。”說完,女人提著手中的布包乘電梯去了。
我暗中觀察著小梅,她的臉色很蒼白,身體微微顫抖著躲在紅姐懷裡,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我心想這小梅反應會不會太大了一點,人家狗死了她有什麼好害怕的,嚇得至於哭?
紅姐一個勁兒地安慰:“好了乖孩子,沒事兒了,有媽在。”
她扶著小梅,就要下樓回家。
才沒走幾步正好和陸澤簡打了碰面,場景一度尷尬。
相比於紅姐興師問罪的高傲態度,陸澤簡則是視若無睹,他直接略過紅姐徑直朝我走了過來:“原來你在這兒,害得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