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老是夢到自己還在那沿海城市某個號稱是四星級的大酒店裡做挨踢,大半夜的睡不著,悄悄潛回五樓電腦房,推開門看到正哥一個人在那兒偷著樂,原來剛雙開下副本,爆了一件兒極品屬性的黃金裝備,隨了一波骰子,人品爆發,被正哥收入囊中。
正哥一高興,說走:咱宵夜去。一個電話吼來了值班經理春生哥,春生哥真算的上是一個帥小夥,一米七八的個頭,濃眉大眼搭配白皙的臉,一頭三七開的長劉海,酷似黃格選。
春生哥原是保安部副經理,後背有一道一尺來長的刀疤,沿海一年兩次颱風,但逢酒店抗臺搶險,春生哥從來都是衝在最前頭,光著膀子裸著背,一條刀疤宛若驚龍,閃閃發亮。
有一回喝了酒,春生哥自己講的,原來那一刀,也不是他年少時成狠鬥勇所致,是有人計劃要砍他的一個朋友,請的一幫混混眼拙,認錯了人,後來錢也賠了,人也關了,只是苦了咱春生哥,莫名其妙捱了一刀,趴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
正哥玩的遊戲叫《完美世界》國際版,2016年,市面上首個海陸空一體,無縫拼接的大地圖,從韓國引進的3D引警,畫質細膩逼真,角色外觀可以個性化,劇情極具代入感,確實容易沉迷。
說來接觸這個遊戲,還是春生哥帶我等入的坑。當時同在一個辦公室上班的,除了我和正哥,還有兩個重慶人,一個是東哥,三十出頭,妻兒老小都在這邊生活,妹妹在客房部任領班。
另一個是阿飛,大學剛畢業,爆炸頭,一頭黃毛紮了一個尾辮兒,騷氣的很。
東哥隸屬營銷部,主要工作是負責用一臺刻字機刻橫幅,平日裡做的最多事,就是蹲在地上,把刻字機劃拉出來的白色不乾膠紙,按在長條的紅布上,一塊一塊的把字上撕出來,或者把用過的紅幅撕扯乾淨。
有時候東哥忙不過來,營銷部的幾個丫頭上來幫忙弄,我們仨實在是看不過去了,也會熱情的搭把手。
挨踢部的電腦房,我、正哥、阿飛三個人,名義上是歸工程部管,其實歸我管,是一個相對的獨立團,只要不出什麼亂子,上面兒就沒人過問。
那會兒事情不多,沒事就三個人聯手升級、下副本。東哥在一旁看的心癢難耐,就給他的破電腦也裝了一個《完美世界》,東哥忙裡偷閒的上線捶怪升級,挖礦刨草,結果上手沒幾天,沉迷了。
東哥下班了也不回家,專心遊戲,一週不到,三十級了,踩著一把人族長老送的飛劍,四處找礦,家裡電話崔過來就扯謊,說在加班。
東哥挖礦好有天分,座標,和重新整理時間都用小本本記錄下來,最後手繪一張地圖,一條迴圈路線,首尾相連,闊以一路挖到尾,再從另一條路線轉回來,飛劍剛停靠到座標處,礦就重新整理出來,時間點卡的死死地,不浪費半點資源。
一天晚上,九點左右,我們三個年青人正在89級副本里刷BOSS梵天,東哥正全神貫注的在挖礦,突然哐噹一聲,辦公室的門被踢開,東哥的老婆和妹妹闖了進來,兩個人黑著兩張臉,東哥見勢不妙,果斷的強關了電腦,提起小西裝就往外鑽。
兩個女人還是給自家男人留著面子,冷漠的閃開了一條縫,任憑東哥出了門,卻始終一言不發。
搞個我仨個面面相窺,感覺有一點尷尬,明明只是在一起打個網遊,楞是有一種被人捉姦在床的感覺。
直到三人離開,門被砰的一聲關上,回過神來看螢幕,一隊六個人全躺那兒了,回滿血的梵天精神抖擻,來回蹦噠,說著不著調的臺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