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阿坤!”
十多輛摩托車猛地剎停,在上海街頭,瞪大雙目,看向慘死的兄弟。帶頭的飛仔阿明合起頭盔面罩,狠擰油門,帶著兄弟們衝出街道。
進入合圖打仔們盤踞的彌敦道龍馬大廈,一陣急剎拖出胎痕,斜斜的將車停在路旁。
阿明摘下頭盔掛在後視鏡上,穿著機車服跨過欄杆,來到大廈樓底的阿潘茶餐廳,大聲叫道:“超哥,阿文和阿坤給忠義仔撞死了。”
合圖四九劏狗超正坐在長凳跟和幾名兄弟打牌,聞言收起手牌,驚訝地道:“老忠動手的了?”
“是啊,超哥,我兄弟已經掛掉倆個。”飛仔明表情有些惶恐,更中帶著仇恨。劏狗超叼著香菸,卻很冷靜:“打電話給大佬,是戰是和,至少要有拉攬發話,媒人公還不夠格!”
來幫媒人公撐場子的合圖仔們,主要來自觀塘,油麻地和尖東兩個堂口。話事者都是有些名氣的四九仔,例如觀塘扎職人“阿斬”的頭馬劏狗超,仲有尖東白紙扇“掙爆”的親細佬“阿平”。
雖然,他們同媒人公都是一個字頭的,利益相關,但是和老忠開打是大事,必須要有十二元老級別的叔父發話。
拉攬正跟媒人公在一起飲茶,接到電話,頓時怒不可遏:“挑那星,擺明要踩扁我合圖?”
“叫兄弟們做事,讓後生仔知道,硬殼不是軟柿子!”
媒人公見保家大佬氣勢洶洶結束通話電話,驚疑不定道:“大佬,神仙棠動手了?”
他叫兄弟們曬馬示威,是想逼神仙棠打個電話來,開啟兩個字頭間的談判。
再大手一揮,免掉賠禮,握手言和,便可以登上餐桌,跟神仙棠一起分馬欄業的蛋糕。
以神仙棠的聰明才智,不應跟合圖撕破臉才對。
雜誌跟傳染病協會組成的行業話語權,確實改變市場玩法,但想完成業務鏈的閉合,還需要各大字頭的馬王配合。
每個行業協會剛成立,各方用手段爭一爭座次,是時有發生的事。明明可以談還要打,多少有點狂妄自大了。
拉攬只道:“不管是邊個動的手,都是有人想稱合圖的斤兩,要想在市場上說話有份量都必須開打!”
“叫神仙棠清楚,傳染病協會缺了我們,幹不成。”
上海街外的合圖仔們收到十二元老命令,不再猶豫,紛紛抄起傢伙,大舉踩進上海街。
要知道,上海街可是神仙棠的坨地,早有三千多名旺角堂兄弟齊聚,正覺得呆在場子裡無聊。
突然得知合圖的人敢踩過界,立即帶著武器,傾巢而出,湧上街頭。
尹照棠正跟左手、阿樂,蔣豪三人在屋企食夜宵,收到蛋撻仔的電話,很是不悅:“邊個叫你開車撞人?”
雖然,他已準備好人手,準備跟合圖曬馬,但是並不打算用撞人方式開場,多少有點不講道義。
以前數百上千人規模的曬馬,便要押上整個社團的人手。現在兩三千號爛仔出街,靠旺角堂就可以做到。
對手從東安,老同,老聯,慢慢變成新記,合圖,從“四大公司”打到“四大字頭”,地位越打越穩。
而且小字頭間的廝殺,往往傾盡一切,賭上性命。成為江湖強人後,幾千人規模的曬馬,都只是一步棋,是互相剋制後,留有餘地的角力。
這種為談判而打的仗,最好是堂堂正正,勝之威武,越劍走偏鋒,越使人不服。
蛋撻仔唉聲嘆氣:“大佬,不是我叫人撞的,司機已經跑路,一時半會查不清啊。”
尹照棠立即意識到是有人在渾水摸魚,面色不爽:“有人在拱火,查清楚,抓他們出來。”
蛋撻點頭答應:“知道了,大佬。”
左手等大佬結束通話電話,建議道:“要不要打電話聯絡合圖的人,省得越打越大,得不償失。”
“不用,讓兄弟們先打著吧,差人出場再散。”尹照棠話道。
左手緩緩點頭:“也好。”
尹照棠還想拿協會副主席的位置,賣一個好價錢,拱手就送給合圖,剩下的字頭怎麼擺平?
個個都想跟他曬馬,折算下來,不如打一場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