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腳黑頭一個月的房租已經打了水漂,手下小姐們沒客人開工,有些妞受到忠義堂馬伕拉攏,慢慢轉移到忠義堂的場子上班。
大聲勇坐在沙發上,攤開手,無奈道:“智慧從內地招小姐的時候,說好一個月賺幾千港幣。那些小姐才肯冒著坐牢的風險,偷渡來港島。”
“馬欄再不開業,不等忠義堂來拉,小姐們自己都要跑光了。”
雞腳黑穿著黑色T恤,朝著室內沙袋發洩完精力,轉過身看向陳智慧,氣喘吁吁地道:“智慧,你怎麼看?”
陳智慧蹺著二郎腿,單獨坐一張沙發,放下一份報紙,面容嚴肅:“招哥,神仙棠在搞大的,再不打就沒路走了。”
雞腳黑正撕著拳套,聞言蹙起眉頭:“這麼誇張呀,智慧。神仙棠借差人的手,跟我們借差人手冇差別,一陣風而已。”
“他手下根本沒足夠的小姐,怎麼吃下全港的市場?”
陳智慧舉起手中的報紙,出聲道:“九龍市政局的胡博超,仲有衛生署官員出席了一個新組織,傳染病防治協會的成立儀式。”
“協會註冊地址在上海街的德豐大廈,旺角最火的樓鳳單位。”
雞腳黑不是善於出謀劃策的大佬,可頭腦醒目,頓時意識到神仙棠的玩法,黑臉問道:“你是說神仙棠建立傳染病協會,想要做港島馬王?”
陳智慧點頭:“人家有醫院,有雜誌,現在又搞一個協會出來。擺明是官商勾結,吃定港島的馬伕小姐。”
“掃黃行動也快結束,神仙棠肯定會叫齊全港有名有姓的鹹溼佬開會。邀他們進傳染病協會,只要肯加入呢,就有客人分,要是不肯加入,就用傳染病協會造勢。”
“在報紙上釋出某間馬欄傳播疾病的新聞,都不用具體到單位地址,只要說在哪條街,哪棟大廈,保證整條街,整棟樓的馬欄都沒客人。”
大聲勇驚叫道:“神經病啊,皮肉生意還搞壟斷啊!”
雞腳黑明白,小姐的水溝冇法壟斷,能壟斷的是話語權,扼腕嘆息:“真有腦子,真犀利啊!”
“太古城的錢,我就當是交學費,打水漂了。”
“跟忠義堂通個氣,傳染病協會算我們一份,爭取做個副會長,跟著他們把錢掙回來。”
馬欄業並非他的主要財路,小幅虧損可以接受。
陳智慧卻道:“大佬,神仙棠算盤打的響,但沒有雜誌社做武器,沒有醫院當收款機,玩不轉的。”
“江湖上聰明人那麼多,不見得人人都會讓神仙棠如願。”
在蛋撻仔數錢數到抽筋,吃著馬欄業獨食的時候,許多關門停業的馬欄,導致大批靠馬欄開工的古惑仔們,丟掉營生,變得遊手好閒。
頭幾天,爛仔們帶著小姐胡吃海喝,亂搞亂叫,日子過的還挺爽。但隨著口袋裡的鈔票慢慢見底,工錢揮霍一空,爛仔們便開始鼓譟起來,流連於街頭,試圖帶著小姐們開工。
小姐更是出來賣的,陪馬伕玩兩天是娛樂,但陪吃陪睡沒錢收,同日日打白工有什麼分別?
從小姐到馬伕,壓力層層遞增,搞得字頭大佬們都愁眉苦臉,像死了老母。
有錢的大佬,多施捨馬仔點鈔票,還能多挺十天半月。沒錢的大佬,已經開始鋌而走險,讓馬伕悄悄收客。
但警方掃黃沒結束,私下收客,很容易被差人拉。
合圖馬王“媒人公”深諳江湖規則,寧可自掏腰包六十萬港幣,給門下的馬伕,小姐們送上一個紅包,都不讓小弟們去觸阿sir的黴頭。
後來警方的一次收尾行動,驗證了他的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