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汶萊披風的兜帽猛地翻開,一頭半長的頭髮無風自動,無形的源力波動從他的頭部輻射而出,整個小酒館中的人都感到大腦一陣抽動,像是猛地被什麼捏了一下,口鼻中都噴出一股鮮血。
奧斯汀不擅長精神系的攻防能力,但寒玉能量對身體的感受卻是立竿見影,硬生生接了一記精神衝擊之後只是暫時感到了一陣恍惚。不過就在瞬間,他使勁晃了晃頭便從眩暈中脫離出來。
奧爾汶萊的精神衝擊雖然只有三階,但四階的戰士只要沒專門注重精神系的發展,一般都會身受重傷。加上他人畜無害的面孔和獨特的天賦,這一招總是無往不利。然而對待奧斯汀,卻是少有的失手了。
奧斯汀憑藉強橫的身體硬抗了一記,這樣的衝擊還遠遠到達不了傷害靈魂本源的程度,但已經讓奧斯汀感到有些心悸。
出於對奧爾汶萊突然出手的憤怒,也帶著一種不可能承認的恐懼,兩人面前的木桌突然炸裂成了無數細小的木絲,一記鎖喉直接扣上了奧爾汶萊。
奧爾汶萊一直放在桌下的右手微動,趁著木屑紛飛食指拉緊,砰的一聲槍響震動了整個酒館,很難想象一把袖珍的左輪手槍能夠發出這樣的轟鳴。
奧斯汀身體扭過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千鈞一髮之際子彈擦著腰肋而過,不知名的黑色物質纏在傷口上不斷與源力碰撞出呲呲的聲音。
看著奧斯汀臉上因為痛苦而無意識抽動的臉和毫無波動的眼睛,內心突然湧起一股惡寒,眼神中又充滿了血絲,瘋狂地笑道:“你不敢殺我!哈哈哈哈哈你不敢殺我!但是我敢殺你,你信不信我再開一槍哈哈哈哈哈!”
奧斯汀抽搐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顯得突兀而不那麼真實,說道:“你再來一槍吧,雖然我一定會受重傷,但你的頸骨肯定會碎掉。”
奧爾汶萊扣住扳機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終於頹然地放鬆了緊繃的身體,把那把極為危險的手槍放在身旁,接著緩緩舉起雙手。
奧斯汀也緩緩鬆開扣住對方脖子的手,一股藍焰從他掌心噴出,不斷腐蝕傷口的黑色物質在接觸藍焰的一瞬間便完全消散。
奧爾汶萊眼皮一跳,看著對面重歸平靜的奧斯汀,如同看見了一塊極北荒原的堅冰。他知道奧斯汀已經完全動了殺心,眼中的血絲終於又緩緩消散,竟是再一次被奧斯汀的冷漠壓住了瘋狂。
冷漠,對自己生命的冷漠,對對方生命的冷漠,對權勢和背景的冷漠,有時候就代表著一種極致的瘋狂。
二人像是雕塑一樣沉默地對望了半個多小時,酒館裡的酒客像是生命都沒發生一樣各自談笑,卻都默契地沒有往這邊看上一眼。
奧斯汀覺得自己談崩了,接下來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而奧爾汶萊則是攝於奧斯汀的殺意,跟著絲毫不敢動彈。
終於,奧爾汶萊一顆顆汗珠止不住地打溼了胸前的衣襟,支撐不住地向後倒在靠背上,像是脫力一般。
“行了,我同意你的方案。羅浮和修森特……確實應該出局了。”
奧斯汀一愣,但表面還是不動聲色,只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奧爾汶萊卻有些惴惴不安,他剛剛一句話說出,就等於將自己推向奧斯汀,如果奧斯汀因為剛才的衝突而不接受,還將自己賣給羅浮,那以後的日子怕是會十分艱難。
奧爾汶萊敢肯定,對面坐著的那個男人肯定有辦法記錄下剛才發生的一切,包括自己的那句話。
“我們都是一類人,可能會懂得感恩,但永遠不會甘居人後,至少要掃清前面的那些庸才,不是嗎?”
憋了很久之後,奧爾汶萊終於放棄瞭解釋,但說出的話讓奧斯汀完全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