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忠雖然不知前世之事,但陰差陽錯,竟是為了報上一世的恩情而來。
我慘然一笑,終於明白了奇勝天的雙瞳,用處何在。
一隻能辯鬼神真偽,另一隻則是看穿一個人的前世今生,輪迴果報!
怪不得奇勝天說夏蟲不可以語冰,我之所以不理解他,是因為我還看不到他能看到的世界。
這會兒看到了,只覺得荒誕,不可置信。
這便是輪迴報應嗎?上一輩子做了什麼,冥冥中有天道裁判,報應在下世。
“陳十三,你還愣著幹嘛?!”胡芷見我發愣,大聲吼道。
與此同時,攝青鬼激起狠性,咆哮一聲,崩破縛鬼繩,徑直朝胡芷襲擊過去。
我大駭,顧不得優柔寡斷,五雷令祭出。
五道顏色不同的神雷從天而降,擊在攝青鬼身上,如雷擊爛泥,轟然四濺。
鬼叫嘶吼中,攝青鬼化作烏有。
擱在從前,消滅了這麼厲害的鬼物,我一定很高興,但此時我卻高興不起來,手上滿是冷汗。
胡芷看我有異,過來扶起我,有點嫌棄道:“怎麼,就對付這麼個鬼物就嚇得不行了?”
我撥出一口氣,想起夏蟲不可語冰這句話,即便對胡芷說了蘇忠和任老太太前世今生的事,她也未必相信吧。
說話間,龍在田揮揮手,命手下把我們圍了起來。
龍在田冷笑道:“鬧了半天,原來你們是鬼喊抓鬼,圖謀不軌,你們是想害我呢,還是想害梁大小姐?”
“龍老大,你誤會了,事前我們也不知道。剛才你也是看到的,倘若我真有意要害你們,怎麼會自己消滅攝青鬼呢?”
梁浩笑道:“那隻不過你們知道事情敗露,不得已而出的下策。”
我真是百口莫辯,這時梁穎君看著我,目光如炬,似乎要看到我的內心。
我猜她是在思量,我是不是真的想害她。這時候她的一句話,儼然決定了我的生死。
這時,賓客中走出一人,這人身體瘦削,相貌平平,四十歲的樣子,但是一抹眉毛全白如雪,頗有些奇人之相,只不過這人實在太低調,是以剛才一直沒有主意,但龍在田和梁穎君對他卻很尊敬,叫了聲:諸葛先生。
諸葛先生看了看我,道:“剛才見這位小兄弟的所為並不像是有心害人,而且身手和道術也自不低,我聽聞他前不久在任家,為任家排憂解難,所行所為,不像壞人。”
梁穎君點點頭,“既然諸葛先生為你說話了,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梁浩大急,“怎麼就這麼算了呢,這小子明顯是包藏禍心,如今落在我們手裡,正是整治收拾他的時候了,這種機會可不是經常有的。”
諸葛先生湊到梁穎君的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話。
梁穎君道:“我主意已決,不必多言。”
梁浩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看來梁家除了梁鎮龍,接著便是梁穎君,梁浩還說不上話。
梁穎君看著我,道:“你這個禮物真有夠驚喜的,本想狠狠教訓你一頓,看在諸葛先生為你求情那就算了,只不過你欠的禮物還是沒有給,所以我要讓你替我做一件事,你可以願意?”
我聳聳肩,看著四周手握看到的黑色西裝男人,苦笑道,我還有拒絕的權力嗎?
梁穎君露出得意的笑意,“算你識相,防人之心不可無,怕你跑了,所以你得留下點什麼東西作抵押。”說著朝龍在田打了個眼神,後者會意,走到胡芷跟前,笑道:“胡小姐是吧,這段時間就屈就你在這裡逗留幾天了。”
胡芷微慌,用求教的眼神看著我。
心知此時已是勢成騎虎,還坑了胡芷一把,笑道:“放心,梁家是有頭有臉的人,必定不會虧待你的。你就放心在這裡留個兩三天,他們要是待薄了你,我陳十三雖然貪生怕死,但也為你報仇的。”
這番話除了說給胡芷,也是說給梁穎君那些人聽的,意思就是要是他們敢動胡芷一根頭髮,我就跟他們沒完。
梁家在龍湖手眼通天,黑白兩道通吃,有什麼事是辦不成的呢?
我心中好奇,最後得知結果的我,大跌眼鏡——居然是讓我護送幾具屍體出城。
此時,我坐在一輛大貨車的副駕駛座上,心中思潮起伏。
旁邊的司機是個滿臉鬍子的大漢,一口蒜頭臭味,此時正給我遞煙,我扭過頭去說不要了,並問他,後面車廂的屍體是什麼人呀?
司機叼著口煙,聳聳肩道,那是龍湖幫的人,作為幫派平時少不了火拼什麼的,有火拼就有死傷。中國人嘛,總是講究落葉歸根,這些人為幫派犧牲了之後,龍老大便花重金收斂屍體,送回各自的故鄉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