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站了起來,起身,雄偉而立:“傳令給奈落,對於我要做什麼他很清楚,前期的事情,他給我搞定,當然,如果金箍仙出手,他搞不定的話,我會出手的。”
“而且,代天封神之人,親手擊殺代天封神之人,這種感覺必定很好。”幽冥教主把命令傳了下去,起身便走,去赴燃燈佛之約,奈落會把事情搞定,奈落還是相當有能力的。
幽冥教主要做的,便是把寧採臣殺掉,別人想不到幽冥教主膽子這樣大,以為他不敢明來,但是幽冥教主就是敢明來。與須菩提祖師不是上下關係,只是合作關係,寧採臣這人威脅到了合作,自然要死。向前邁步的時候,幽冥教主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或者,須菩提會送寧採臣來,只是試探自己,試探自己在受了一次傷,挫了一次銳氣之後,還是不是和以前一樣。
寧採臣也只是棋子,須菩提可以捨棄的棋子,時至今日為止,無論是何人,無論是須菩提門下或者是與須菩提的合作之人,都只不過是他的棋子,千萬億年來,與須菩提永遠不離不棄的盟友只有一個——阿彌陀佛。
只是,幽冥教主深深的吸了口氣,還用得著試探嗎?狠絕、無情本來就是自己的代名詞,無論什麼時候也不會改變。
莊萬古與修羅坐在窗前,此時已經天黑,房中有蠟燭高燃,坐在窗前,窗外滿城燈火,黑夜當中仍然可以聽到淅瀝的雨聲,沒有月光,這種雨天縱是晚上,天空亦被烏雲籠罩著。
桌子上放著味道正烈的酒,莊萬古與修羅都在慢慢的品著酒,感覺到肅殺的氣氛,當下掐指一算,已經有些明瞭,固而莊萬古與修羅此時俱都未走,坐在窗前品酒看戲。
常說夜黑風高殺人夜,其實這種雨天,有雨聲遮掩著,又沒有月光,不是更好的殺人夜。
黑暗中群魔亂舞,最精銳的幽冥士兵幾乎沒有發出任何的聲息就掩到了四周,當然莊萬古與修羅聽到了,金箍仙也聽到了,金箍仙金色的雙眉一揚:“是何方朋友,來行所為何事?”
幽冥士兵已經把方圓一里之內都包圍了,此次開始的行動是奈落領軍,依據奈落的習慣,方圓半里之內,自然是雞犬不留,在這一里之內,只能說你自己倒黴。
聽到金箍仙的問話,黑暗當中傳來嘿嘿的笑聲,奈落的聲音傳來:“是我。”奈落現出自己的形蹤,一襲青衣,表面看起來也是個儒雅人物,當然,其骨子裡的卑賤、陰沉也很難有人能敵。
金箍仙不是笨人,自然明白奈落會在此時出現是何用意,只是保護寧採臣卻是須菩提祖師的意思,須菩提可以隨手毀掉任何一個人,不管你與他的關係再親密:“若是須菩提祖師明白是你殺了他選中的代天封神之人,只怕……”後面的話語未說,只是故意拖長聲音。
奈落搖頭道:“不會,我一點事情也不會有,第一,寧採臣只是須菩提祖師的棋子,任何棋子都是有價的,至少現在我家教主在須菩提那兒價值更高,價值更高的棋子擊殺價值得低的棋子,為了價值自然不會有事。”
“第二,我現在是幽冥教主大人手下最強的,若是我被殺了,教主大人就無人可用,所以教主大人會保我的,一定。所以,縱是擊殺了寧採臣,我也一點事情沒有。”知道自己是個棋子,而且很明白怎麼做不會犯規,怎麼做可以活下來,這便是奈落比一般卑賤、陰沉小人更了得之處。
小人分很多種,有很蠢很蠢的,一個人也欺騙不了的,有可以欺騙一個人的,有可以欺騙一個城池的,有可以禍國的,而奈落無疑就是那種可以禍國的小人。
寧採臣此時已經穿好衣裳站在窗前,看著滾滾黑雲之上的奈落,已然知道奈落要殺他,自然是出自幽冥教主的示意,不過寧採臣比以前成熟了一些,並未太慌張,對金箍仙言道:“以上這些,都只是奈落一個人所猜想的,不是祖師自己的意思,未知祖師的意思,如果我在這裡被殺,祖師也有可能怪罪下來,是聽從祖師的旨意,還是信奈落的一面之詞,金箍師兄可以明斷。”
此時此刻,寧採臣做了最正確的選擇,拉攏金箍仙,只是知道自己沒有拉攏金箍仙的資本,所以就以須菩提祖師的名義。
在場的沒有一個是蠢人,金箍仙自然也不是,他心中慢慢的沉吟考慮著,兩方說得都有道理,只是最後金箍仙做出了決斷:“奈落,也只能說不好意思了,祖師之命我不得不聽,祖師要我保護寧採臣,我自然一定要保護。至於太多的考慮,我也不去考慮了。如果你一定要取寧採臣的性命,便擊敗我然後由這裡踏過去。”
“放心,寧師弟,我既然被祖師下命令保護你,自然要護得你
。”金箍仙既然做出了決斷,一定要和奈落打上一I然不會白打,現在就在向寧採臣示好,凡事皆要留一步後路,說不定這寧採臣日後崛起呢?
“謝過金箍師兄。”寧採臣拱手謝道:“今日這大恩大德,採臣永記於心,他日定當相報。”說著說著,寧採臣已經有些哽咽的樣子,看起來是很感動的樣子,金箍仙會趁機送人情,寧採臣自然要回報一番,表示自己很感動。
不得不說,這兩個人的演技都很好,須菩提祖師的門下,大家的演技都精彩啊。這是莊萬古端起酒杯,喝下杯中之酒時的感慨,這時幽冥士兵衝進了客棧,方圓一里之內凡是生靈全部屠盡,這是奈落下達的命令,奈落從來不在乎殺人,你被殃及也只是你的命運,生來如此倒黴,怨不得其它,如此而已。
莊萬古淡淡的揚揚眉頭,此時只是來看戲的,並不是來打架的,莊萬古與修羅同時利用瞬步閃出了包圍圈,連桌子及桌上之酒菜亦同時帶了來,在一間閣樓中看戲。
閣樓外蒙蒙細雨,奈落即將對決金箍仙。
黑暗突然被全部驅走,方圓一里之內,全是紫色之火,燃燃的火焰在天空當中點燃,照亮了方圓一里的一切,金箍仙以及寧採臣還在師兄弟情深義重的表演,奈落還在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一切就在這一刻改變。
“奈落,喜歡在黑暗當中行事,可並不是什麼好的習慣。”幽冥教主的聲音響起,幽冥教主的身影在無邊火焰中出現,緩緩的踱著步子走出來,紫火映得幽冥教主越發的白晰晶瑩:“吾等革命之人,吾等志在毀掉舊世界,創立新世界,新秩序之人,便應當在光明之中行事,吾等所行的革命之事,本是光明之事,何用在黑暗當中進行。”
幽冥教主終於現身,在一片光明之中,看到這等情況,莊萬古亦不得不嘆,光明中也可以存在、包含黑暗的,而且光明當中的黑暗,比黑暗當中的黑暗更加的可怕。
當邪惡以為自己是正義的,他的正義將更加可怕。這便是莊萬古,對於和自己一樣銀髮白眉面目都有些相似之人的評價。莊萬古仍稟承自己的理念,無為而治方為上治,有為有形反而落了下乘。
幽冥教主看向了金箍仙:“須菩提要你守護寧採臣,你決定了守護到底嗎?守護到底便意味著阻了我的路。”幽冥教主霸氣迫人,金箍仙很明白,幽冥教主從來不是講道理的人,如果自己回答不是,估計幽冥教主很可能會出手擊殺自己。
師兄弟情深義重的感情戲立即不能維持,金箍仙看向寧採臣:“寧師弟,面對幽冥教主,我一點勝算也沒有,縱是我出手亦無補於事。”意思很明白,死道友不死貧道。
寧採臣亦相當乾脆,不再演著師兄弟感情戲的戲碼:“幽冥教主,你要殺我,亦是正常,在菩提教下十年,我就知道我自己只是一個棋子,做為棋子的覺悟還是有的,棋子是不能主宰自己生存或者死亡的,只是,你又比我高貴到哪去,你號稱教主,亦不過是聖人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