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繁星幾點,一輪明月滿乾坤。
批完奏章後的蕭白走出宮殿,在張保的陪侍下,漫無目的地走在重重宮廷中。
當經過飛霜殿的時候,他忽然停下腳步,凝望良久,然後才緩緩收回視線,繼續前行。
最後一直從內廷來到外廷,已是距離承天門不遠,在這兒有內閣和天策府所在。
蕭白先是看了眼仍舊亮著燈火的內閣,稍微猶豫一下之後,轉身走向黑漆漆一片的天策府。
當守在天策府前的守衛們見到太子殿下之後,恭敬行禮,不敢有半分阻攔,任由太子殿下步入等閒人不可入內的天策府衙門。
不過蕭白沒有進入黑沉沉一片的天策府殿閣,而是站在院中的那座深井旁邊,揮手示意張保等人退下。
待到院中只剩下蕭白一人之後,魏無忌從他身後的黑暗中緩緩走出,朝著蕭白恭敬行禮道:“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蕭白嗯了一聲,沒有轉身,輕聲問道:“南邊……的情形如何了?”
魏無忌簡明扼要道:“君島一戰,掌教真人被陛下打成重傷,已經返回玄都,不過陛下的情形也不容樂觀,怕是……”
蕭白輕顫了一下,竭力平靜問道:“怕是什麼?”
魏無忌抬起頭來,臉色在黑暗中顯得影影綽綽,輕聲道:“怕是很難回到帝都了。”
蕭白猛然握拳,手背上青筋畢露,甚至指甲都要刺入手心。不過他仍舊沒有轉身,語氣愈發平靜,“父皇的傷……很重?”
原本躬著身子的魏無忌不知何時已經直起腰來,說道:“天道反噬,救無可救。也許在微臣與太子殿下講這些話的時候,陛下就已經龍御歸天。”
“大膽。”蕭白終於轉過身來,嗓音清冷,不過卻聽不出沒什麼怒意。
魏無忌言談無忌,平靜道:“此事之後,朝廷與道門算是徹底決裂,殿下還是應當思慮一下日後的路該怎麼走,畢竟一個道門動搖不了我大齊的根本,可是再加上魏國和草原,那就不好說了。”
蕭白麵無表情道:“孤自然知道,若不是因為這些逆賊,父皇又怎麼會涉險前往江南。”
魏無忌說道:“殿下,您一定要立刻登基,安穩朝局。”
蕭白久久不語。
魏無忌繼續說道:“雖說您是當朝太子,有監國之權,但終究不是皇帝陛下,無法詔令各路大軍,若是天下有變,難免會平生變故,所以還是提早定下君臣名分為好。”
蕭白皺眉道:“按照道理,孤要等到父皇的靈柩運回帝都,然後才能登基繼位,此時父皇生死不明,孤若貿然登基稱帝,既是對父皇不孝,也是授人話柄,難堵天下的悠悠眾口。”
“殿下糊塗。”魏無忌沉聲道:“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難道陛下一日不歸帝都,殿下就一日不得繼承大統?如今國勢艱難,殿下切不可優柔寡斷,給道門和魏王等人以可乘之機。”
蕭白低頭看了眼自己腰間所佩的天子劍,輕聲道:“還差父皇的遺詔和傳國璽,謝蘇卿和張百歲還未返回帝都,若是孤所料不錯,他們會帶著遺詔和傳國璽一起扶靈返京。”
魏無忌搖頭道:“什麼都不需要,您是太子,是儲君,何為儲君?即是儲備之君,無論哪家的禮法,皇帝駕崩之後由太子繼位都是理所當然之事,事急從權,滿朝文武事後必然會體恤殿下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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