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沒見,人又長高了,也更瘦了。
上次,鄭侯爺進穎都時,治了成親王府的罪,狠狠地做了發落,且還牽扯出了大案。
原本,按照許文祖的意思,是要將這位成親王爺給廢了換一個姓司徒的旁系上來的,但很快就又趕上了先帝駕崩新君登基,最主要的還是鄭凡一力降十會,在燕京城殺了趙九郎,使得那位對很多事都有接下來佈置的當朝宰輔對很多條線失去了控制。
再加上成親王府接下來,就真的是乖巧得不能再乖巧,許文祖也就沒再下辣手,乾脆整了個息事寧人,心照不宣。
不過,具體的陳情,自然早早地就送往了燕京城。
先皇應該是知道了,但沒做發落;
小六子登基後,應該也看過了,但也沒作發落。
反正把柄在手,想什麼時候廢也無非是一句話的事兒,越往後,廢的阻力和波瀾也就越小。
站在皇帝的立場,他們更看重的,是維穩。
至於那有身孕的姓聞人的女子,許文祖是怎麼處置的,鄭凡沒問。
平西王爺心善,聽不得這等可能會血腥殘暴的故事。
到了鄭凡面前,司徒宇勒住韁繩,翻身下馬跪伏行禮:
“小王參見平西王爺,王爺福康!”
成親王,是親王爵,按理說,哪怕鄭侯爺封王大典辦下來了,司徒宇爵位也比鄭凡高。
但在燕國,卻不會講這種說道,且朝野上下都認定,軍功侯比其他都高貴,軍功封王者,就直接比肩前面的那兩位王爺了。
“起來吧。”鄭凡開口道,“太子要去石山祭拜成國太祖皇帝,你隨行吧,本侯不能多耽擱,楚地的事兒還未徹底平息,所以,一切從簡。”
“小王謹遵王爺您的吩咐。”
這一次,沒有大隊人馬的隨行,不似上次去石山,穎都的權貴,多少個馬車隊伍全都一窩蜂地跟著了。
出行的,也就帶著太子的鄭侯爺以及麾下這支護軍,再加上司徒宇和他的一些個王府家丁。
很倉促,像是去為了完成一個任務,事實,也的確如此。
一路行進時,小張公公很擔心坐在貔貅背上的太子殿下會被風吹著涼。
但太子卻很享受坐在貔貅上頭“風馳電掣”的感覺;
先帝雖然幹了很多馬上皇帝都幹不了的大事兒,但畢竟不是馬上皇帝;
姬老六那貨,早早地就開始養生了。
當今天下的幾個兄弟,哪怕喜歡詩詞歌賦的老三早早地下去了;
但剩下的六個裡頭,真正會舞刀弄槍的,也就一個老大加上半個老四。
所以,平日裡太子還真沒什麼機會去這般暢快。
在鄭侯爺的鼓勵下,太子放聲大叫了好多次,他喜歡這種感覺。
終於,
石山到了。
“鄭伯伯,京城那裡,也有一座石山。”
在大夏典籍和文化裡,石山,是比較嚴肅的地名。
京城外,有石山大營,駐紮著拱衛京城的兵馬;
穎都外,有石山,埋葬著司徒家歷代先人之墓。
鄭凡抱著太子上山;
這座陵寢,鄭凡來過。
陵寢並非完全都封閉在地下的,他有“會客廳”。
八百年前大夏的習俗,伴隨著當初的三侯開邊,使得燕晉楚三國,在習俗上都有了各自的發展。
晉人在驅逐完了野人後,也吸收了不少曾經野人的風俗,融入了自身之中。
野人對星辰的信仰,落在晉人這裡,則變成了對“死”這件事的更為開明,這一點,也體現在了墓葬設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