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兒,就是這麼奇怪,我確實是在威脅你,但我是用很平和的語氣和你說的,就算你知道我在威脅你,但你就這麼直接說開了是個什麼意思?
鄭凡已經被這塊狗皮膏藥貼出了火氣,冷笑了一聲,直接道:
“鄧大人自視甚高,出身好,這一點,卑職確實比不上,但我大燕陛下馬踏門閥為何?
為的,是我大燕永不再受門地之見,為的,是我大燕人人都可奮勇爭先!
你鄧大人軍功比不過我,就在這裡一味地暗示我你鄧家不好惹?
卑職真的好奇了,北封劉氏比之鄧家如何?燕郊田家比之鄧家如何?
舊時田劉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自己口口聲聲地說以軍功論長短,到頭來軍功論不過就開始扯家世扯背景,
呵呵,
這和乾國窮酸好面子的酸秀才又有何區別?”
“你!!!”
鄧子良這一刻真想拔刀。
鄭凡則很平靜地看著他。
從拿出湖心亭令牌開始,就沒必要再留什麼面子了,他孃的自己都已經在刺皇帝老子了,還不能鄙視鄙視你?
說到底,鄭守備還是個不肯吃委屈的主兒,外加有許文祖在身側,上頭還有靖南侯在,你他孃的上頭都有人了還在這裡受氣你得是有多賤啊?
能對得起鎮北侯的羊腿麼?
能對得起三皇子的那根可愛的丁丁麼?
鄧子良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轉身直接離開。
“舊時田劉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許文祖嘴裡咀嚼著這句詩,有些感慨地問道:
“上兩句呢?”
鄭凡苦笑道:“有感而發,只有這兩句。”
許文祖有些不滿地搖搖頭,他不是正統文官,卻是個讀書人,對鄭凡這種給詩不能給全的行為,真的是很不滿。
其實,也不是鄭凡不想把上兩句抄出來,實在是烏衣巷、朱雀橋這倆地方,鄭凡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
且瞧著這種地名,估摸著乾國那邊大概是有的,但這豈不是驢唇不對馬嘴了麼?
許文祖笑呵呵地看向周圍的這些總兵,
道:
“諸位大人,可還有事賜教?”
諸位總兵自然不會再待下去,這一次,又註定是這個北地來的胖子吃獨食了,打過招呼後,就一個個地離開了。
許文祖也沒說留人家吃個便飯什麼的。
不過,待得人走乾淨後,許文祖吩咐了一下門子,讓其去喊人將這些首級重新裝點起來。
這些首級還要重新過好幾道手續,敘功的單子鄭凡也帶來了,在阿銘那裡,待會兒還得去幾個衙門走一趟。
翠柳堡刑徒兵們的家眷得有脫奴籍,蠻兵們得拿到燕國戶口,這些可都是關係到軍心穩定的事兒,自然容不得出任何差錯。
好在阿銘雖然平日裡有些懶散,但在做事方面,卻也是極為細心,不細心的人,也釀不出好酒,所以鄭凡對阿銘負責跑這些事很放心。
至於肖一波,則先帶著人回去了,他得回去給堡寨裡報信。
而鄭凡,則被許文祖留下來……吃下午茶。
用許文祖的話來說,就是他們哥倆,好久沒正兒八經地一起吃過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