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呀趕忙把行車記錄儀的儲存卡拔了出來,他知道,如果警察找到這輛車,首先會檢視行車記錄儀,這個行車記錄儀上清清楚楚地記載著這輛車到過望夫崖,自己豈不就成了殺害竇世傑的犯罪嫌疑人了嗎?
章呀下了車,想把儲存卡扔了,但又一想,萬一警察在這附近勘察,找到這個卡可就壞事了,還是先把這張卡自己拿著,等方便的時候再處理吧。想到這裡,章呀把儲存卡小心地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章呀棄了帕薩特,揹著登山包往前走了一段,看前面有幾個人在路邊等車,便也加入其中。
一會兒,一輛通往省城的大巴停了下來,章呀低著頭,和這幾個等車的人一起上了大巴。
坐在大巴車上,看著路兩邊的楊樹一排排向後飛速倒伏著,章呀在心裡默唸道:再見了,瀛洲。再見了,我的帕薩特。
天快亮的時候,黑鐵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
電話是黑豹打來的:“黑鐵,先生叫大家馬上起床到院子裡待命。”
黑鐵急忙通知黑胡椒,叫他把所有的人都喊起來,到院子裡待命。
匆匆穿好衣服,黑鐵跑到朱谷立的房間門口,見黑豹在門口站著,便問道:“先生起來了?”
黑豹點點頭。
黑鐵心想,鬼谷先生這是要幹什麼呢?昨晚鬼谷先生帶著黑豹等從瀛洲連夜趕來,說是來慰問自己。但是說了幾句客套話後,就反覆地問舵爺的事情,問得黑鐵心裡有怪怪的感覺。黑鐵還想問問朱谷立下一步該怎樣對付舵爺,可是朱谷立卻好像沒聽見,只是哈哈一笑,說道:“下一步如何應對,老夫自有辦法。黑鐵,你先領著弟兄們回房間休息吧,時間不早了。”
既然說是讓好好休息,卻又為何天不亮就又把我們叫醒了呢?黑鐵覺得一頭霧水。他輕輕敲敲朱谷立房間的門,裡面傳來一聲:“進。”黑鐵便推門走了進去。
朱谷立已經穿戴停當,他見黑鐵走了進來,便笑哈哈地說道:“黑鐵,昨晚睡的可好?”
“睡得好極了,先生。”黑鐵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朱谷立扶扶眼鏡,“剛才得到訊息,舵爺要打道回府了。”
“舵爺要走?”
“是啊,他既沒見到真匕首,又弄丟了你這個人質,可謂顏面掃盡,還留在燕尾港幹什麼呢?”
“先生,這樣的話,我們再如何與日本人取得聯絡呢?畢竟我們還要和他們交易的。”
“確乎如此,確乎如此。黑鐵啊,你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朱谷立頓了頓,繼續說道,“下一步,如何讓舵爺還能繼續與我們做交易這確實是一個大問題。”
“我覺得我們已經把舵爺徹底得罪了,讓他和我們繼續做交易,這簡直比登天都難。”黑鐵說道。
“非也,非也。”朱谷立搖搖頭,“只要荊軻匕首在我們手裡,舵爺就一定會繼續與我們做交易的。當然,我們也得給他一個臺階下來。”
“給他一個臺階?”
“是的,這個臺階必須得給。”朱谷立的聲調高了起來,“黑鐵,咱們走吧,一起去給舵爺送個行。”
“給舵爺送行?”黑鐵嚇了一跳,“先生,我也要去嗎?”黑鐵心想,舵爺此時要是看見我,還不把我撕成碎片?
“當然得去,如果你不去,舵爺還以為我們心裡有鬼呢。所以,你一定得去。”朱谷立說道。
“這……”黑鐵有些猶豫。
“不用怕,有我呢。”朱谷立說著就往外走,黑鐵只好跟在後面。
到了賓館院子裡,見車子已經都啟動起來,排氣管子突突地冒著白煙。
“黑鐵,你坐我的車吧。”朱谷立說道。
“好的,先生。”黑鐵拉開車門讓朱谷立上了車後,也從另一側上了車。黑豹依舊坐在副駕駛上。
一溜五輛車子,靜悄悄駛出了賓館大門。
賓館本來就在市郊,走出不遠,車隊拐進一條省道,在省道上走了大約兩公里,車隊停了下來。
黑豹先跳下車去,前後左右看了看,然後拉開朱谷立的車門說道:“先生請下車吧。”
朱谷立下了車,黑鐵也急忙下了車。黑鐵看看周邊的環境,發現這是一個十字交叉路口。
“一會兒舵爺的車隊就會路過這裡。”朱谷立說道。
一陣晨風吹過,黑鐵不覺打了一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