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自己的第六子,
年輕時放蕩王爺,身子似乎早有些許虧空,但回京之後,是日漸的胖了。
王府曾為了幾個孩子向內務府大申請,每日定量送的牛乳子羊乳子,其量,足夠養十個孩童了,想都不用想剩餘的到底是給誰吃了。
那小子的用度,是絕不會虧待自身的,鼻菸壺,也是用最好的。
其他的先不說,
就是那小子之所以能娶何家姑娘,
不也是被髮配去南安縣城當捕頭後依舊忍不住口舌之慾隔三差五地去何家鋪子上買豬頭肉麼?
二者相比起來,
這太子,
確實是矯情得多了。
也並非是只有你太子遭受過磨難,
他沒有麼?
你受到的,他只比你受到的更多。
憑什麼他能撐得住,你卻在這裡給朕消瘦?
你,
消瘦給誰看?
太子就站在那兒,
然後逐漸地察覺到御書房裡的氛圍,開始不對勁,變得越來越壓抑,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發現父皇眼眸深處,隱約有帝王之怒在流轉。
太子有些莫名其妙,
但,
還是跪伏了下來。
燕皇放下手中的摺子,
開口道:
“知道,你輸在哪裡了麼?”
輸,
自然是指的大朝會那一場。
大家都知道太子輸了,六皇子以一種神來之筆的方式,贏得可謂極其漂亮,但仲裁者是陛下,是陛下重新判定,不,是重新定義了輸贏。
“兒臣………”
這個問題,身為太子,是真的不好回答。
你爹在幫你覆盤,教你奪嫡時錯誤在哪裡?
可那是你爹,你奪嫡的真正目的,是等著你爹駕崩時,你好順利接位。
如果真的是得天獨厚的寵愛,如果是真的父慈子孝,那沒問題,可偏偏太子清楚,自家老子,不是那一類的爹。
“一直以來,你都做得很好,在其位,謀其政,你是太子,這世上,能廢掉你的,只有朕,因為你這太子之位,是朕,立的。”
太子繼續跪伏在地上。
“你什麼都不要做,就是最好的防守,因為不做事,意味著沒有破綻,而任何想要打你的人,想要將你拉下馬的人,因為你自身毫無破綻,所以,他們要打你,就得打到朕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