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陸冰跪伏下來,
額頭抵在地面,
道:
“母親,今日是兒子親自拿的姬長望全家。”
姬長望,不也是想續一段香火情麼?
什麼龍袍什麼玉璽,到底是不是真的,他陸冰還能不清楚麼?
老太君不說話了,
陸冰等了很久,
抬起頭,
發現靠在床榻上的母親,正看著自己。
“母親……”
“陛下,吃過姬長望的奶麼?”
“………”陸冰。
“陛下,吃過我的奶。”
“是,母親。”陸冰只能應下了這話。
“你們都以為陛下無情,其實,為娘最清楚,陛下,很重情義。”
“………”陸冰。
畢竟母子二人說話,
畢竟作為燕皇的特務頭子,不至於連自家這裡都守不住還會被窺聽,
所以,
陸冰沒有附和這句話。
老太君嘆了口氣,將目光從自己兒子身上挪開,轉而看向佛庵的樑子。
“兒啊,你是曾跟著陛下和梁亭一起翻過田家院牆的;也是見過閔家那丫頭的,那丫頭當年湊在娘面前,一口一個娘喊得那叫一個利索。
陛下啊,
就在旁邊看著,也笑著。
為娘能感受出來,
陛下這輩子,最中意的兩個女子,就是這倆丫頭了,陛下對他們,也是真心的。”
老太君張了張嘴,
又嘆了口氣,
道:
“都說南王自滅滿門,連你,都私底下說過,這世上,南王過得極苦,可他田無鏡,再苦,尚且也能衝鋒於塞外,馳騁於疆場。
陛下呢,
只能從皇宮搬去後園,再從後園搬回皇宮。
他得活著,活在世人面前,他得讓他的臣子,讓他的子民,時不時地看見他,知道他還在,還站在那裡。
南王一回侯府,就可以乾乾淨淨地將自己藏於府邸深處,聖旨也不接,可陛下,卻依舊得上朝,得面對文武。
那日,陛下在這裡午睡,為娘看見陛下身上的斑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