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王回京,整個朝廷,不,確切地說,是整個燕京的文武勳貴,幾乎都被掏空了出來。
想當年,就是鎮北侯那次入京時,也沒這般大的排場。
許,
是因為靖南王於民間的風評不好吧,越是不好,就越是必須要嚴肅認真禮數周到地對待,就越是不敢有絲毫地懈怠。
有或者是,
論這幾年的戰功,威名,功勳,大燕南王,早就蓋過了昔日的鎮北侯,毫無爭議的大燕第一軍神,國之柱石。
太子騎馬,緩步上前;
姬成玦、姬成峰和小七,全都下馬跟隨。
另一邊,
騎著貔貅的一王一侯也緩緩上前,貔貅的蹄子,踏在了莊嚴尊貴的黃布上。
但,
靖南王和平西侯,全都沒有從坐騎身上下來。
鄭侯爺已經進入了亦步亦趨的模式,懶得想其他,前頭的老田不下來,他也就不下來。
監國太子這邊和那邊,距離越來越近了。
總得有人先下馬,總得有人先問候;
按理說,
國本當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龍椅上的那位,他是當之無愧的第二尊貴。
可是……
可能太子心裡也曾幻想過;
至少,
姬成玦看著那邊依舊沒有絲毫下貔貅意思的南王和後頭的鄭凡,心裡這般想著。
若是此時,
靖南王主動先下來,不說行禮了,只是單純地問候一句,哪怕是以舅舅的身份,這對於太子而言,都是最大的利好和承認。
可惜嘍,可惜嘍,
靖南王,
到底是靖南王;
他田無鏡,畢竟是田無鏡。
太子下馬,
身後三位皇子都止步。
太子雙手疊於身前,向仍然坐在貔貅上的靖南王行禮:
“舅舅為國征戰數載,開疆拓土,立下不世之功,外甥在此恭迎舅舅!”
姬成玦等皇子也都一齊行禮:
“見過舅舅,舅舅福康。”
田無鏡的阿姊,是皇后,是所有皇子的嫡母,他,也就是所有皇子的舅舅。
田無鏡的目光,
落向身後空蕩蕩的鑾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