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
輕輕拍了拍貔貅的腦袋,貔貅的眼睛,開始泛紅,喘起了粗氣。
冥冥之中,坐騎和主人之間,是會有一種精神上的感應的。
貔貅感受到了自己主人身上,看似尋常,實則已經漸漸欲噴勃而出的憤怒。
陰沉的火山,恐怖的壓抑;
田無鏡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算是在笑吧;
下一刻,
貔貅再度匍匐了下去,不敢再表露絲毫情緒。
大燕的貔貅,其實活得,挺憋屈的;
看看楚國的“同類”,它們,被供奉得很高很高;
而在大燕,神獸只能淪為坐騎。
但,
誰叫大燕,猛人多呢。
田無鏡又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又坐回到了門檻上,
他又看向了那個方向,
第一次出征雪原前,
她就坐在那裡,落英繽紛處,大著肚子,手持針線,繡著肚兜。
她自嘲,
說鄭凡的內子針線活,她這輩子就算是沒拿過刀,也斷然追不上的。
她又說,但這當親孃的,沒給自己的孩兒繡過一件衣服,還真不好意思說出去。
她還說,
等孩兒長大了,若是男孩兒,就讓他跟著自己練刀。
驀然間,
田無鏡對著空無一人的悽清院子開口道;
“我們的孩兒會學刀的,但不是跟我學,他會跟鄭凡學。
他的刀………”
田無鏡仰起頭,
看著灰濛濛的天空,
繼續道:
“才是真正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