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過你,排兵佈陣,最大的忌諱就是為將者的遲疑猶豫和反覆,路,是本王自己選的,本王選的路,沒給自己留下過什麼轉圜。”
田無鏡雙手負於身後,
道:
“要麼,現在就殺了本王,要麼,你現在就叛吧,等本王修養好了後,再來殺你。
這輩子,本王所做的一切,所走的路,都是自己的抉擇,還從未有人敢對本王指手畫腳,更沒人敢對本王進行安排。”
田無鏡沒說什麼,你敢反叛我就自殺這種話。
這種威脅,太沒意思,老田做不出來。
事實上,他本不是在威脅,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別人不清楚,但鄭凡是清楚的。
在老田眼裡,
姬家,
皇室,
其實沒那麼重要。
他不畏懼自己那位姐夫,哪怕那位姐夫是公認的雄才大略。
自滅滿門,是他的選擇;
杜鵑身死,一夜白頭,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是他為了那面黑龍旗幟,忍下了所有,而非不得已而為之,只是那一口信念,既然已經踐行了,就不容許自己去更改。
三皇子,是他讓鄭凡廢掉的。
明知道鄭凡不是一個“大燕忠良”,卻依舊不停地給鄭凡行方便,送兵送地盤送各種利好;
鎮北侯府郡主被鄭凡弄昏迷了,他知道,但不救;
鄭凡打著他田無鏡的旗號在穎都大鬧一通,又去了歷天城,他也知道,然後預設了。
他對皇權,沒有畏懼,
他不是皇權下的走狗,
就是燕皇,也不敢拿他當走狗使喚。
鄭凡現在是在威脅他,
但他,
不會接受這種威脅。
實在不行,
魚死網破就是了。
人活於世,沒死之前,他不願意隨波逐流。
這就是田無鏡,這就是大燕靖南王和劍聖最大的不同。
劍聖,說破了天,依舊是江湖中走出來的人,或許是被龍淵的光芒所掩蓋了,但本質上,其骨子裡依舊帶著江湖習性的一面;
而靖南王,
在很小很小的時候,
心中,
其實就已經有了對大燕未來的規劃。
江湖人,從小看著刀和劍,看著村頭王寡婦家的籬笆院兒;
而田無鏡,
從小就看著疆域圖,眺望著的,是郢都和上京城的乾楚風華。
拿捏人性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