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掛著的,是從容。
確認好自己身上的龍袍沒有褶皺,
皇帝將頭上的旒冕摘下,
抱在懷中,
開始向前走去,繞了半圈,走入亭內。
沒去看坐在那裡的那個人,
皇帝先行在對面坐下,
再將旒冕擱置在小桌的一側,
隨即雙手向下,很是坦然地,緩緩抬起頭。
眼前這個人的模樣,
終於清晰無誤地出現在皇帝的視線之中。
沒有絲毫意外,
因為本就是他。
一身黑白便服的姬潤豪,
看著坐在面前的兒子,
開口道:
“旒冕,沉麼?”
皇帝搖搖頭,
伸手,撥弄了一下旒冕前那十二串白玉珠料,
道:
“不沉,就是累贅。”
緊接著,
皇帝繼續道:
“過陣子,我要抽空把這旒冕改掉,遮掉面容,就能在臣子面前顯得神秘莫測了麼?
自欺欺人,沒什麼意思。
自我之後,後世之君,就不要戴旒冕了,戴冠吧。”
姬潤豪點了點頭,
道:
“改得好,我也不喜歡。”
皇帝開口問道:
“為何是你?”
姬潤豪伸手指了指旁邊溫煮著的茶壺,
皇帝坐在那裡,巋然不動。
“倒茶。”姬潤豪說道。
姬成玦回應道:
“豈有役天子之理?”
“我,也是天子。”
“誰才是當世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