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談不上來具體是什麼,
大概,
雖然年代久遠,輩分更是大到天上去了,
可在面對先帝時,
固然一直挺著自己的身軀,高昂著頭顱,
但先帝一眼看下來,
它瞬間就有了一種參見天子的惶恐。
不過,
在眼前這位皇帝身上,它並未產生相應的情緒。
可你要說因此而輕視,
似乎也沒有。
因為它已經“吩咐”完了話,
按理說,
它該回去,去那座丹爐之下,繼續躺著了,可偏偏,它又停下了腳步。
不僅回頭,
還轉過了身子,
重新正面面向那位皇帝。
“知道了麼?”
老貔貅再度發問。
話多,
意味著沒底。
相較於在先帝面前,自己感知到來自內心的恐懼,這種憤怒感;
在面對這位皇帝時,恐懼感是沒有的,可這位皇帝將自己的內心隱藏在幽深之處的感覺,卻也一樣讓他沒有底。
你無法看穿他的同時,
很可能,
他已經把你看穿。
貔貅不是人,
在過去很長歲月裡,它一直是半碎半支離的狀態;
可惜了,那位被皇帝一同帶回燕京的姚子詹,此時並不能有資格出現在這裡。
否則,以姚師的文墨與貼心,必然能精細解惑:
先帝,是開拓進取之雄主,革除積弊,破得壁障,為大燕劈山破川。
這才有南北二王,東滅三晉西平王庭之壯舉。
當今聖上,則是經略之英主,胸有溝壑,潤物無聲,經營天下;
雖說幾場硬仗,都是攝政王率晉東軍打的主力,可哪次沒有朝廷在後方數十萬大軍以及海量不間斷的後勤保障做輔助?
面對一名雄主時,你明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明知道他要做什麼,可你依舊會因他所想和所做,而感到畏懼。
面對一名英主時,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可你隱約有一種,自身已經淪為一枚棋子,早就被其捏在手中或者已經被放入棋盤某個位置。
貔貅之靈走而復回,
引得皇帝發出了很是清晰的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