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鄭的其實沒有把他要如何打仗的謀劃告訴朕,所以朕也不懂這一仗他到底要怎麼打。
但朕就是覺得,他能贏,且肯定能贏。
你也清楚,此番局面,此番國勢之下,楚國再輸一場,將意味著什麼?
楚國,已經輸不起了。
朕讓你去,再給朕把楚國這個房樑子,再用力推上一把。
朕在信裡問過那姓鄭的,他同意了。
所以,
你可願意去?”
年堯馬上離座,跪伏下來,誠聲道:
“臣,願為陛下分憂,願為大燕,效忠!”
六年前,年堯曾說過一樣的話,等來的訊息是,妻子兒女沉溺江中。
六年後,年堯又說出了一樣的話。
皇帝站起身,又一次走到外頭欄杆處,看著下方流金河的景色。
下方百姓,正自發地高呼:
“預祝王爺大捷!預祝王爺大捷!”
“大燕必勝!大燕必勝!”
習慣了戰爭勝利的燕人百姓,對戰爭,早就沒有了那種最為原始的恐懼。
姬成玦的父皇曾向他證明過,只要能得勝,燕人百姓,是能夠忍飢挨餓的,他們的忍耐力,會很可怕。
其實,不是燕國可怕,而是老燕人的這股子風氣,才最可怕,因為是在這股子的風氣下,誕生了自己的父皇,誕生了靖南王和鎮北王,誕生了一眾願意為大燕開疆拓土奮勇衝殺的燕地好兒郎。
皇帝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正享受著此時的氛圍。
這時,年堯緩緩地走了過來,似乎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開口道:
“陛下,臣真的可以去麼?”
“你以為朕在騙你麼?君無戲言。
姓鄭的麾下有一員大將,這些年一直駐守範城,就是那位曾經的野人王。
姓鄭的殺了屈培駱的父親,間接害的人家近乎滅族,可他,依舊敢用屈培駱去建立楚字營。
你年堯,又算哪根特別的蔥呢?
無非是下面那根被他割了罷了。
惶惶大勢之下,諸夏能早一日一統,這天下,就能早一日得到安寧,於整個天下的歸一比起來,任何事情,都會顯得不值一提。
朕,給你這次機會,姓鄭的,也答應給你一次機會。
你,
也就只有這一次機會而已。”
“陛下氣魄,讓臣欽佩。”
“比之你楚國皇帝如何?”
“老主子,其實也是個好皇帝,心胸也不差的,正如陛下您先前所說的,食材不同,烹調的功夫,也就不一樣。”
“還算實誠。”
“臣,還有一事想問,雖然陛下您剛剛已經回答過了,但臣還是覺得,陛下忽然這般信任臣,讓臣……有些受寵若驚。
陛下就真的一點都不害怕臣會……”
這時,隔壁包廂裡傳來孩童的哭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