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事人都是攝政王,壓根就瞞不住,乾人想瞞,燕人也不答應,會渴著勁兒地幫他宣揚,再加上乾人自命清高的模樣,早就為諸夏他地之民集體不順眼,所以大家會合起夥來,一起編排乾人寓言故事。
不過,單純這兩件事上,乾國那位官家確實是犯了錯;
但憑良心講,還真情有可原。
第一次,乾國官家是輸給了靖南王田無鏡,完全被靖南王看破了手腳,從容借道,甚至還幫忙打了個策應;
第二次,乾國官家是對著了自認為不那麼會打仗還處於“略懂”邊緣頗有些不自信的平西王鄭凡。
一個喜歡修道養生的官家,精通帝王制衡之術已經算可以了,卻偏偏要親自下場要和大燕兩代軍神打擂臺,輸……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年堯點點頭,道:“大燕兩代聖君,皆懂得識人、用人與信人,此大燕愈強之根基。”
皇帝其實很不喜歡把他自己和他老子擺在一起誇,
朝堂上時,那是沒辦法,得捏著鼻子認下他爹留下的整治遺產與影響力,這私下裡嘛……
“朕那父皇要真能懂得完全放手,也就不會有第一次望江之敗了。”
第一次望江之敗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姬成玦怎麼可能不知道?
不就是自家老爹想要扶持一下姬姓的大將給自己大哥安排上去了麼,結果差點把自己大哥給一併毀掉。
“所以,朕這裡,就得吸取教訓,姓鄭的要糧,給糧食,要民夫,給民夫,要兵馬,給兵馬,要啥給啥,隨他造。
千金難買一省心吶。”
“陛下胸懷廣闊,千古帝王,罕有能及陛下者。”
“你是不是想說,你年堯當年在楚國,沒這番待遇?”
“奴才不敢……”
“我姓姬,又不是姓熊,有什麼不敢說的?其實吧,這事兒真不怪你家的那位皇帝,你年堯,也配和那姓鄭的比麼?”
“奴才,不配。”
“不是才能上的不配,姓鄭的我哄好了,心窩子掏給他,我就能心安理得地帶著太子,一同去他家裡睡踏實覺。
你年堯,是一條餓狼,喂不熟的那種。”
年堯沉默。
“年堯,有件事,朕一直很想問問你,你心裡,到底是恨朕多一些,還是恨那姓鄭的,多一些?”
年堯似乎是在思索,
隨即,
搖搖頭,
道:
“恨不動了。”
“真的?”
“真的。”
“朕不信。”
“陛下,奴才都這個樣子了,又哪裡還有什麼其他心思?”
“朕還是不信,你年堯,沒麻木到那種地步,這也是朕,最詫異的一點。
唉,
也是,
芸芸眾生之潮,能在浪前打頭兒的,哪怕只是打一會兒的,也決不會是簡單的人物。
年堯,
朕是替你,覺得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