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這次你打得很好,也指揮得很好,為父很滿意,你給爹,掙臉了,下面就好好休息,楚人這是要學乾人完全當縮頭烏龜了,咱們也得花不少時間打造好斧頭榔頭,才能好好地破開他的王八殼。
孩兒他娘,再給孩子弄些吃食來,不夠的。”
“好。”
四娘走出去準備吃食,鄭凡的手,在自己膝蓋處拍了拍,道:
“其實,爹那時候後悔了。”
“爹?”
“爹一直希望你長大後,能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和你親爹那般,這樣才不辜負你親爹將你託付給我的承諾。
可我恰恰疏忽了,作為一個父親,其實自己的兒子能夠平安喜樂,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爹,兒子喜歡上陣,喜歡當將軍呢,真的。”
鄭凡伸手,放在天天的頭上。
被四娘摸頭時,天天會不好意思,但被父親摸頭時,天天會覺得很自然。
“你喜歡就好,喜歡就好,什麼時候,疲了,累了,覺得沒意思了,可以和爹說。”
“爹,當兒子的,能為自己父親當先鋒,上陣父子兵,多好。”
“呵呵,好好休息,先休息了兩天,什麼都不要做什麼都不要想,然後到爹帥帳裡來,幫爹批摺子。”
“是,爹。”
……
鄭凡又坐了會兒,看見天天又吃了不少東西后才放心地離開,伴隨著大軍的鋪開,帥帳內所需要處理的軍務,一下子變得極多,而梁程現如今還是某一方面的主將,瞎子對這些軍務雖然也能做,但依舊需要他來坐那裡拿個統籌。
進完食後,
天天沒有躺下去再睡覺,而是穿上了衣服,猶豫了一下,想起自己大娘的吩咐,最終還是沒披甲,但還是把自己的佩刀握在了手中。
天天走去的是帥帳的方向,但不是去帥帳。
如果要問,大軍出征在外時,距離帥帳最近的一頂帳篷……那必然是劍聖大人的;
而距離帥帳最近的一群帳篷……那必然是王爺的錦衣親衛。
“殿下!”
“殿下!”
岸邊那一戰,天天的表現,確實是收穫了來自錦衣親衛的尊重。
身為王爺長子,
立盾于軍陣最前端,這是膽魄與擔當;
冷靜指揮全軍,做出正確嚴謹的反應,這是能力。
對於真正計程車卒而言,一個有擔當且有能力的領導者,已經足以讓他們不憋屈地去死戰了。
死,還真不怕,怕的是憋屈死。
天天握著刀,和大家見了面。
受了重傷的親衛,已經被送到後方收治了,等初步治療後,會被送回奉新城。
輕傷的,都在這裡。
而戰死的兄弟,他們的遺體已經被收斂起來,就安葬在了渭河南岸。
天天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
之所以被自己父親安排安葬在那裡,這是要表明一個態度,這次過了渭河後,燕軍的勢力,不會再縮回去。
否則,戰死弟兄們的遺體豈不是要遭楚人凌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