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燦爛;
解下兩層甲冑的皇帝,斜靠在這座小軍堡的垛子上,在其身側,立著那面大燕黑龍旗。
馬陽被兩名錦衣親衛押了上來,按跪在皇帝的面前。
這位新晉楚國百夫長,精神上已經出現了一些問題,呈現出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
在不久前,他還是一個敢於向燕人哨騎主動出擊的果敢硬漢,眼下,卻被擊垮掉了所有勇氣。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承受界限,超過這一界限後,就會崩潰,馬陽就屬於這種情況。
平西王緩步走來,其身上的玄甲因被薛三加入特殊材料重新鍛造過,在平日裡,是黑色的,但在火燭映照下,會泛起銀輝。
和早年平西王不喜著亮麗甲冑甚至不喜騎貔貅那會兒不同了,
現如今的平西王身邊嫡系兵馬眾多,還有劍聖阿銘等貼身護衛,已經有了抖擻起來的資本。
明明只是踹了一腳門這會兒卻依舊無比疲憊的皇帝,
仍然在此時抬起頭,
打量著這位自己人生中生擒的第一位……嗯,很可能也是最後一位“敵方大將”;
同時,皇帝絲毫不覺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場秀的索然無味,反而依舊在疲憊的身軀上洋溢著一種興趣盎然;
他清楚自己的身份,能做到這一步,已是了不得了,就是這,姓鄭的也是擔了很大的負擔同時也給予了相當高的理解才能成行。
“知道朕,是誰麼?”
皇帝問道。
邊上站著的王爺,瞥了一眼問出二傻子一般問題的皇帝。
皇帝自己卻渾然不覺。
馬陽的目光開始重新聚焦,但又很快陷入了迷茫。
而這時,
平西王伸手,掐住了馬陽的後脖頸,將其面龐,直接拍在了土磚上。
“砰!”
再抬起後,
鮮血飛濺,
還灑到了皇帝的甲冑上,給了這嶄新的甲冑見血的機會。
雖然臉上像是開了染料鋪,但馬陽真的是清醒了過來。
“你知道他是誰麼?”
皇帝指著鄭凡問馬陽。
馬陽囁嚅了幾下嘴唇後,還是開口回答道:“平……平西王。”
在這裡,沒人敢假扮平西王的,這一點,馬陽堅信。
皇帝很滿意地點點頭,
再度指著自己的臉,
問道;
“那朕是誰?”
馬陽疑惑地搖搖頭:
“不……不知道。”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