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臉上的微笑更甚了。
四娘肚子裡的,才是所有魔王在這個世界上,共同的“根”和“歸屬”。
許是聽到了產房內熊麗箐的叫聲,四娘眉宇之間帶著一抹陰鬱,走進來時見薛三站在那兒跟個痴漢一樣在笑,馬上瞪了他一眼。
薛三舔了舔嘴唇,挪開了視線。
四娘徑直走入了產房。
這世上,有三個地方的規矩很大;
一個是皇宮,一個是軍隊,最後一個,就是產房。
但很顯然,當四娘走入產房時,產房裡三位在奉新城德高望重的穩婆,沒一個人敢多嘴。
一個婢女拉來一張椅子,四娘坐下,隔著一道簾幕,坐在那裡。
晉東軍中的軍醫,最早就是四娘帶出來的,她本人在這裡坐鎮,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
沒出意外的是,
生產出了意外。
三個穩婆,都經驗豐富,伴隨著時間不斷地推移,難產的局面,還是發生了。
一個穩婆走到四娘面前彙報,
“你們繼續。”
“是,夫人。”
伴隨著生產的不順,裡裡外外的人,神情上都帶上了慌亂。
外頭的瘋和尚敲木魚的聲音,則變大了一些。
薛三提著自己的器具箱子,大大方方地走入了產房。
他雖然是個侏儒,但畢竟也是個男子,但在這種局面下,再去糾結什麼男女之分,就沒意義了。
可能,放在其他富貴人家,就算是產婦死了,也不會允許這種有損名節的事情發生,但在王府這裡,則是反著的。
隔著一道簾幕,薛三開始擺放自己的器具,他負責剖腹產,接下來的縫合必然是四娘來做。
哪怕條件簡陋一些,但對於二人來說,開展一場接生手術的難度,並不大。
可問題,沒這般簡單。
穩婆剛剛又餵了公主一碗參湯,孕婦生產時喝參湯是為了提氣勁,將這場鬼門關邊的惡戰給咬牙打下去。
但公主喝了參湯以及其他的一些短效補品後,其精神和氣力,依舊在不停地萎靡之中,壓根就沒有提升的跡象。
“夫人,夫人,您得用力啊,用力啊,堅持住,堅持住啊!”
“夫人,加把勁,加把勁!”
穩婆們認為是公主體虛亦或者是公主嬌生慣養,所以在這個時候,沒能激發出狠勁。
但事實,並不是如此。
四娘和薛三站在產房簾幕後頭,四娘開口道:
“是孩子不願意出來。”
薛三咬了咬牙,手裡的兩把手術刀,碰撞了兩下,“這孩子,怎能這樣。”
四娘搖搖頭,道;“不是孩子的本意,就像是人睡著後,依舊在呼吸,熱了會蹬被子,冷了會自己拉扯被子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