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和陛下,都希望你能留下來,這大燕,有你在,才是真的安穩,可這話,哥哥我說出來,也虧心。”
“先把仗打了吧,你的這些話,留著,等仗打完了,你氣血徹底耗盡彌留之際時,你那兒子要是運氣極好,沒死成,可以拉著他在病榻前慢慢說;
要是死了,也好,你下去後,可以更慢慢地說。”
“無鏡,幫哥哥我倒杯酒。”
酒,就放在茶几上,本是拿來淬銀針的。
田無鏡起身,倒了三碗酒。
“對,先給豪兒哥來一碗。”
田無鏡將那一碗酒,灑在了地上。
而後,剩下的兩碗,沒人動。
李梁亭也沒催把酒碗給他。
“無鏡,哥哥我對不住你,豪兒哥我知道,他也是在心裡覺得對不住你,大燕,也對不住你,讓你繼續活下去,也是對不住你。
打完這一仗,我這輩子值了,無鏡,你……
無鏡啊,那件事,不是豪兒哥做的,雖然,我也覺得,豪兒哥,可能事後也知道了。”
“我的事,不用你來多說。”
“是,是,是。”
李梁亭吸了吸鼻子,
道:
“我餓了。”
說著,
李梁亭對帳外喊道:
“老七,本王餓了,有雞腿沒?”
田無鏡走出了王帳。
七叔走了進來,對著趴在那兒的鎮北王道:
“王爺,這軍營裡現在哪裡去找活雞啊?”
李梁亭卻用手拍著床板,
眼淚滴淌下來,
喊道:
“本王不管,本王今日,就是要吃雞腿兒。”
田無鏡則一路走到了王帳外的馬廄裡。
那兒,躺著兩頭貔貅。
鎮北王的那頭貔貅,是後續偷偷運進來的,現在,還是有些萎靡,沒完全恢復過來。
田無鏡坐了下來,他的那頭貔貅主動靠近。
“刀。”
貔貅張開嘴,自其口中,吐出了錕鋙刀,落在了田無鏡的手中。
這把刀,是當年自己受封靖南侯時,燕皇親手所贈。
他是位好皇帝,
卻絕不是好父親,好丈夫,好兄長;
隨即,
田無鏡又攤開手,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