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誇張的說,當年大夏崩塌,各國混戰時,所謂的“國”,都沒有現如今的平西王府來得更為“正統”。
經濟、民生、軍事、文化,一手抓,曾經消失於歷史長河中的那些國主,都沒能做到這一步。
“等這仗打完了,之前的事兒,我擔著,你可以去晉東,平西王府眼下也是用人之際,會有你的位置的。”
“父親,孩兒不是這個意思。”
“但我是這個意思。”陳陽很認真地看著陳雄,“與其被逼著以後站隊,倒不如早早地把坑給坐了。”
陳雄還準備再說些什麼,卻被陳陽抬手製止。
陳陽從親衛手中接過一條溼帕子,擦了擦臉和手,
道;
“李富勝死了。”
陳雄沉默了,他義父自打得知前線虎威伯戰死的訊息後,時常會這樣忽然自言自語。
其實,
對於陳陽來說,已經是伯爵了,不是每個大將都能有平西王那種好命和好本事,可以封軍功侯後再封王的。
這甚至已經脫離了純粹的軍功堆砌,首先,你還得早早地是六爺黨,和皇帝有著莫逆的關係,彼此信任到一個極高的程度。
所以,在事業方面,陳陽差不離是到頭了,以後要是大燕能掀起一統諸夏之戰,倒是有機會衝一衝侯爵。
家庭方面,他也沒什麼遺憾。
或許,
唯一的缺失,
是因為靖南王爺的離開。
靖南王爺一走,靖南軍的軍魂,其實就已經被抽掉了。
掙扎,反抗,想維持當初的榮光,這是這個團體的本能;
但實則,陳陽早就認命且接受了這個最終的結局。
是的,他在肅山大營和欽差對峙交鋒,但要擱在以前,面對這種羞辱,他早就反了,且朝廷壓根就不敢對地方大軍頭直接行這種手段。
稱病在家,其實是規則裡的一種應對方式,口嫌體正,再怎麼喊著反對,但其實早就融入了。
本來,這輩子,就該這般到頭了;
再帶個幾年兵,再編練兩批新卒子,再照拂照拂子侄,自己就能找個由頭退下來,含飴弄孫,多好。
要是以後朝廷再有徵召,大不了馬革裹屍唄,也算是個有始有終。
可問題是李富勝的死,讓陳陽後頭的人生,不得不永遠承受著這種愧疚。
此時,
陳陽抬起頭,看著前方的斜坡,
道;
“待會兒,要是為父倒下了,就讓為父自己多躺一會兒。”
“父親……”
“得得得,這叫什麼話呀。”
陳陽身邊計程車卒全都冷眼看向那個侏儒。
前軍之中,以肅山大營的兵馬為主,也就是陳陽的本部兵馬,而這個侏儒這些日子,可沒少騎在自家伯爺腦袋上鬧騰;
那羞辱,那不屑,比之當初的那個欽差,有過之而無不及,且因為他更不要臉,所以反而真的奈何不得他。
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