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沒生氣,只是默默地將帕子又放了回去。
他爹說過,最沒用的男人才會在家裡對女人生氣。
滕一漢覺得自己蠢,但並非沒用。
女人皺了皺眉,似乎這個幾棍都打不出一個屁的男人,讓她很是抑鬱,但她還是開口道:
“我的話,你聽不聽!”
“聽。”
從她叫自己買下她開始,一路上到回到家,她就一直聽她的話。
買牛的錢,買了她;
買地的錢,買了騾;
因為她說腳累,不想走道。
“燕人第一次敗了,按照燕人的脾氣,應該會請他們的平西王爺出山,這一次領軍的,應該就是平西王。”
“哦,聽說過,很厲害的。”
“所以,別去了,你要是死了,誰來伺候我?”
“好嘞。”
“不去了?”
“不去了。”
“乖。”
女人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笑容。
但隨你,她的笑容,凝固了,因為她看見面前盆裡的水,正蕩起一層層的波紋。
地面,似乎也在輕微地震顫。
滕一漢見狀,起身,作勢要出去看看。
女人直接尖叫起來:
“把門關上,別出去!”
滕一漢不懂為什麼,雖然他很想出去看看外面到底來了什麼人,但他還是聽話的,爹說過,你這麼笨,以後得好好聽婆姨的話,因為你婆姨跟了你,已經很委屈了。
這位趙地漢子將屋門關上,轉回頭,卻看見女人很熟練地開啟了他爹留下的一口老箱子,據說是他老孃當年的嫁妝。
女人將裡頭的冬日的被褥丟出來,整個人鑽了進去;
隨即,
她看向站在外頭的滕一漢。
滕一漢裂開嘴,笑了笑,拿起擱在牆角的鋤頭,站著。
“待會兒要是有人進來了,不準動手,聽到沒有!”
女人吩咐著。
滕一漢點點頭。
“人進來了,要什麼就讓他們拿什麼,不準攔著,懂不懂?”
“懂。”
“就算是要我,也不準攔著,懂不懂?”
滕一漢沒回答。
女人嚴肅道:“我醜,不虧!”
滕一漢搖搖頭:
“俏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