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公公也上馬了,他原以為這只是一場踏青,故而沒吩咐自己的侍者和護衛跟來,哪怕是現在,他依舊認為這是一場誓師。
但誰成想,
打前頭的王爺卻催使胯下貔貅向西而行,壓根沒回旋東邊過奉新城的意思。
兵馬呢?
這……這……這不應該是調集精銳,架起高臺,斬個東西祭旗再揮師而行麼?
待得一行人順著河邊行進時,河上的小船向岸邊靠了過來。
白衣飄飄的袁圖閣跪在船上,其身旁的護衛也跪伏下來:
“臣,拜見太子殿下,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臣,拜見平西王爺,王爺福康!”
大燕的純臣,必然是先拜國本再拜王爺的。
鄭凡對這位喜歡畫“春宮圖”的前同行沒什麼太大的興趣,這種所謂的“名士風流”,他向來不喜。
但袁圖閣卻起身後,拿出一罈酒,喊道:
“王爺,袁某恰好於初夏時辭了官,現在是閒雲野鶴一枚,聽聞晉西戰事,再得知朝廷有意召王爺您去坐鎮南門關平定局面後,袁某變賣了所有家財,將銀錢,存入了奉新城內王府的錢莊,餘下一點,買了這壇酒。
這是票據,這是錢信。”
袁圖閣將兩張單子拿出,然後撕碎,丟入面前的河流之中。
這意味著他存進去的那筆錢,是不可能再取出來了。
因為奉新城的錢莊現在只用來流通於商隊之間,介入的是大額貿易,暫時還沒對百姓開放,故而只認票據不認人,因為很多掌櫃的,他不一定是真正的東家。
“一點家財,願為王爺充一點軍資,這一罈酒,還請王爺笑納。”
說著,
袁圖閣將酒遞給了身邊的護衛。
護衛作勢起身要用輕功飛到岸上,但當劍聖的目光掃過來時,護衛猶豫了一下,下船,抱著酒罈,趟水走到了岸邊,將酒罈送上後,磕了個頭,又退了回去。
“心意,收下了。”鄭凡點了點頭,認可了對方的心思。
甭管是否有所圖,但此刻對方身上流露出的那種灑脫勁兒,做不得假。
袁圖閣又道:
“王爺,以前是我疏忽了,我今日起,就打算畫一卷圖,必然符合王爺您的口味。”
鄭凡伸手摸了摸天天和太子的腦袋,
道:
“孩子還在呢。”
“是,是在下唐突了。”
隨即,
袁圖閣又問道:“王爺此行向西,是為?”
“出征。”
“那,王爺的大軍呢?”袁圖閣有些訝然。
大軍呢?
就這麼去了?
“雪海、鎮南,不容有失,本王這次出征,不調動晉東兵馬。”
若是調動晉東軍出征,而且不是打雪原也不是打楚國,那麼,一個空虛的晉東,一旦出現問題,那就是局面徹底雪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