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
姬傳業坐在被褥裡,斜靠著馬車車壁,打著盹兒。
小張公公掀開簾子,上來,本想給主子掖掖被角,卻發現小主子已經睜開了眼。
“侯爺沒到麼?”太子問道。
“回主子的話,應該還有一會兒呢,主子,奴才還是伺候您先回府上歇息吧,外頭涼,這晉地的氣候和咱京城不同,可千萬不能染上風寒。”
“爹說,鄭叔叔是我這輩子可以信任的人;
一個可以護我一輩子的人,我只是多等一會兒而已,哪可能回去歇息?”
小張公公只能點點頭,道;“奴才給您升個炭盆吧?”
“太燥了,不用。”
太子伸手,拿起一個鼻菸壺。
小張公公欲言又止;
太子將鼻菸壺對著鼻子吸了兩口,神情,倒是恢復了些許精神。
“等鄭叔叔來了,我得出馬車見人,我是大燕的太子,在外頭,就代表著父皇的臉面,可不能讓臣子們看見一個萎靡的太子。”
這時,
外頭傳來了響動。
小張公公馬上出去看了看,很快就回來道:
“主子,平西侯爺到了。”
太子掀開被子,起身,站起,撐開雙臂。
小張公公上前,整理穿戴。
“上次見鄭叔叔,是在大伯家,鄭叔叔還教我們唱歌來著。”
“主子,奴才別的不敢說,但奴才覺得,平西侯爺府裡,定然是好玩的,規矩沒有宮裡多,且平西侯爺這個人,也是真的風趣得很。”
姬傳業看著小張公公,
笑著問道;
“你說,風趣?”
小張公公先點點頭,隨後,愣了一下,而後後退半步跪伏下來,抽了自己一巴掌。
“奴才失言了,奴才失言了。”
“張伴伴,你這是在做什麼,平西侯爺,人確實很好啊。”
太子笑了,
然後,
在小張公公的攙扶下,走出了馬車。
外面,
已經出現了一眾黑甲騎士,
大燕的黑龍旗和雙頭鷹旗迎風招展。
這些騎士身上,還帶著未曾完全褪去的煞氣,當他們和他們的侯爺在一起時,自然而然會有股子睥睨四方的豪邁。
穎都的官員們以及有頭有臉的人物們,此時全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許文祖身上。
大家在遲疑,到底該是以對侯爺的規格還是以王爺的規格來迎接那位。
侯爺的話,其實可以不用下跪,行拜禮即可,當然,跪也是可以跪的;
王爺的話,那就沒說的了,全都得跪。
許文祖開口道;
“一切以朝廷正禮為準,冊封還沒舉行,封王大典還沒辦,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