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以一路兵馬,自另一個方向,出渭河後,順著渭河,向西,依舊是不求戰功,不求斬首,不求攻城略地,只求能夠和屈培駱的勢力接觸上,最後,和范家接觸上,打通這條線。
最後,以第三路兵馬………”
苟莫離忽然開口道;“三路兵馬?”
這是簽押房議事,有什麼問題,自然可以直接提出來,不必藏著掖著。
“是,這次,打算用三路兵馬,第一路,由我親自率領,兩萬騎。”
這是最危險的一路,向南深入楚國腹地後,只要一步錯,就可能被數倍甚至是十數倍的楚軍包圍吞掉。
“第二路向北的,也是兩萬騎,我建議,可由金術可領兵。”
“這就四萬騎出去了啊。”苟莫離掐著手指。
“是,但這兩路,將會調動楚軍的絕大部分騎兵。”梁程說道。
“然後呢,鎮南關前面,你打算放多少兵馬?年堯雖然被叫王八,但我並不認為在明知道不是國戰也明知道大燕並未作全體戰爭動員的前提下,他年堯會心甘情願地悶著頭捱打。
王八,也是有脾氣的,咬人也疼的。”
鄭侯爺開口道:
“苟莫離,你覺得年堯會怎麼做?”
“主上,我要是年堯,就分出一部分兵力去做做樣子,追一追,攔一攔,攔不住追不上也無所謂了,他年大將軍還真不會很在乎什麼京師震動什麼攝政王的顏面,畢竟已經有過一次了。
最重要的是,上次郢都之所以被破被燒,是因為楚國皇族禁軍的主力,都在鎮南關,是因為靖南王親率十萬鐵騎奔赴南下,是因為楚人根本就沒有預料到,也沒經歷過。
但再來一次呢?
不是說楚人會有萬全之策,但總不可能再被你偷一次國都吧?
所以,
我會順勢渡河,一路推到上谷郡的腹心之地,也就是昔日的上谷郡郡城所在,然後,不打鎮南關,繼續幹自己的老本行,修城建寨,造自己的王八殼!
既然是我侯府先行撕毀和約動兵,他本身就沒什麼壓力了,事後,還能以收復失地的名義向上表功。
當年國戰之時,數十萬鐵騎南下,到最後,都沒能滅得了楚國,區區四萬騎,又怎麼可能做到?
而年堯要是能夠光復當年的上谷郡郡城,將楚國對我侯府的防線,從渭河推進到這裡,那局面,就完全不一樣了。
渭河固然是阻擋騎兵的絕佳防線,但河道太過綿長,所需駐紮之兵馬也是極多,效果,其實也如梁將軍先前所說,並不會很好。
大的攔不住,小的,沒法攔。
而若是將防線推上來,那麼之後楚人,就不用再去徵發民夫去砸冰了,也可以放下這綿延河道的負擔,上谷郡,自腰部,一分為二,起城牆,立堡寨。
這防禦的寬度,將大大縮短,防禦的力度,也將大大增強。
甚至,若是算上楚國全境之國力和我侯府現如今剛恢復發展的晉東之地,以勢壓人的話,就不再是咱們侯府仗著鎮南關壓大楚一國,而是變成楚國以大勢,自南向北,壓制我侯府。
楚國那位攝政王,不是沒遠見的主兒,恰恰相反,他曾經敢借我大燕的刀來割大楚貴族的肉,現在,就敢用那所謂的區區顏面,來換一場攻守易勢,至少,是對等。”
梁程看著苟莫離,
道;
“你別忘了,不僅僅是燕國沒有做戰爭動員,也沒有做國戰的準備,他楚國,也是沒有。
所以,雙方能動用的兵馬,都是有限的,不可能再出現當年那種雙方陳列百萬大軍對峙的局面。
所以,
他年堯敢揮師渡河北上上谷郡,我侯府鐵騎,就敢在上谷郡的平原上,和他來一場對沖血戰!”
苟莫離伸手指了指沙盤上的上谷郡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