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侯爺生氣麼?
鄭侯爺必然是生氣的。
好端端的,自己在望江遭遇了一場刺殺,那邊風波剛平,倏然間就看到了“後山”景色。
怎麼滴,
真當我鄭凡是軟柿子,
誰都想上來捏一下?
一向惜命的鄭侯爺,一天之內兩次遭遇生死危機,能不氣麼?
生氣了,就不能憋著,就得撒出來。
這是鄭侯爺的信條。
沒有什麼,當著他們的面,去數落他們為之奮鬥的國家,更能讓他們難堪也更能讓自己解氣的事情了。
“乾國,還是那個乾國,而燕國,也依舊還是那個燕國,先皇走了,你們就覺得自己可以喘口氣了?
這不算告密,因為很快,你們自己就會曉得,新君,其實就是另一位先皇,一位,更年輕的燕皇。
慢慢等著吧,
好好等著吧。”
鄭凡轉身,
話說完了,
他得走了。
池塘中央,還殘留著一道影子,那是老田的。
老田沒來,因為老田走了;
老田來了,因為他一直都在。
背過身,向池塘中央走去。
李尋道沒有阻止,因為,根本就無法阻止。
他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將鄭凡“請”來,但鄭凡要是想走,在明晰了“下山”的路後,就可以走。
神遊太虛,一如一場夢,魂魄的分割,只是個說法,你能於千萬裡之外,去阻擋一個人,從夢中醒來麼?
這顯然不現實。
付出,似乎不成正比。
但這就如同一堆積木,你花了半年的時間精心堆砌起來了一個作品,人家,一根手指,卻能頃刻間將其推翻。
門內的光景,就是這般。
正在向池塘中央走去的鄭侯爺伸出手,
揮了揮,
道:
“當年有幸曾覽上京城之繁華,也為乾國官家之風采而折服驚歎;
告訴你們官家,
他日,
我鄭凡定將再度登門拜訪,好好敘舊!”